迎着晨光,許椿白和原朝生一下跑出幾裡地。
也随着他們的深入腹地,兩人挂在腰間的銅鈴開始瘋狂作響。
此鈴對魔氣感應十分敏銳,附近必定藏有魔修。
許椿白皺眉,她有些沒明白為什麼方才在伥影弓的封印地沒感受到魔氣,卻距離那麼遠的這裡有魔氣。
“許師妹……”原朝生忽然喊了她一聲,似乎要和她說什麼,隻是被不遠處忽然出現的一隊黑衣人打斷了話。
黑衣人二話不說上來就開打,許椿白提劍砍上去的時候發現他們耳後刺青和當初那批偷喬棤東西的魔修一模一樣。
又是遊臨宮。
可不多時,許椿白發現這些低階魔修是兩批魔修混在一起組成的,有些耳後是幽羅門的刺青。
看來是魔界聯合行動。
待到地上橫七豎八躺滿屍體以後,原朝生才接着說完了方才沒說完的話:“我們開始好像走錯地方了。”
伥影弓的被封印的具體位置他們并不知道,全靠手裡的羅盤指向。
封印所在地是整個妖獸林戾氣最重的地方,于是按羅盤指到最南推斷封印地。
但是,此刻的妖獸林的磁場應該被某種東西影響扭曲了。
許椿白聞言便擡頭望天上看,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即使有茂密樹林遮擋,直視太陽光時還是不自覺眯起來眼。
太陽位置不對,這樣看羅盤指向完全反了。
難怪在那個地方完全找不到封印的痕迹,還以為是羅盤有些許偏差得再在附近找找,原來是完全不在那裡。
聯想到附近妖獸絕迹,她好像知道是什麼東西影響磁場了。
“是陣法啊。”許椿白喃喃。
在封印松動的基礎上,以血肉戾氣為引布下陣法,意圖引起伥影弓被封印的戾氣暴動,沖破封印。
現如今羅盤失效,偌大一個妖獸林他們連封印地具體在哪都找不到,還論什麼加固封印,清剿魔修。
許椿白開始努力回想整個妖獸林的大概布局和走勢,
“許師妹。我這有一份師父給的半卷地圖。”
原朝生從儲物袋裡掏出地圖鋪在了地上。
妖獸林從早幾千年算起就是邊緣地帶,綿延萬裡的叢林無邊無際。
曾有人繪制過一張大概的地圖出來,但是地圖有缺,隻能依稀辨别方向。
許椿白劍指圖上被群山阻隔的南邊道:“我們剛剛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現在應該是在南北交界的這個矮山丘下。”
在這個交叉口遇上低階魔修,那麼封印地可能在東西北中的任何一個方向。
“分頭行動吧,日落之前這裡集合。”許椿白收劍便要往北東方向走,原朝生卻先她一步攔在她面前。
他面色凝重:“林中環境複雜,望許師妹切勿獨自犯險。”着重強調了獨自這兩個字。
在原朝生看來,許椿白的這種不顧大局獨來獨往的行為完全是禍害。
屆時任務還沒完成,還要分心照看她的情況。
許椿白稍加一想就明白他在怕她拖他後腿。
“陣法已經達到完全颠倒磁場的程度,師兄以為還有多久時間留給我們?”
“師兄自行小心,就不勞多憂心我了。”
繞開原朝生,許椿白踩上劍登時消失在原地。
光散散蒙在交錯林間,将許椿白飛馳時飄揚的草綠裙裝和那些彎彎繞繞的藤蔓草植暈成一色。
她從前來過妖獸林一次,是挺久以前了,算起來少說也十年了,那次來還是為了救喬棤,來這裡找鐵犀牛的角。
比起十年前,妖獸林幾乎沒什麼變化,還是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樹,地上是枯木落葉濕土片片。
飛了一路,銅鈴也沒動靜,而越往裡飛光線就越暗淡,眼前漸漸灰黑一片。
忽而,前方傳來尖叫聲,很短促一聲,在安靜如雞的時候突兀得像她的錯覺。
許椿白循聲而去,便見一人正舉着短刀猶豫着要不要朝自己被惡椰草咬住的右手砍下去。
妖獸林的危險從來不隻是在裡面數不清的妖獸,更有各種從上古遺留下來的詭異植株。
就比如這惡椰草,靜時和野草沒什麼區别,但是一旦有誰靠近它便張開了口子咬住,以血肉為養料。
最難纏的是這惡椰草一旦咬住皮肉毒素便會在短時間内滲入人體内,且開口的那部分葉子構造特殊,刀劍不入。
難怪想自斷臂膀求生。
許椿白借着忽明忽暗的天光,看清了下面那人,是個穿绯衣的女子,身上背着一個簍子,發髻上簪着的回形玉簪透着一點綠光。
見女子真要狠下心砍掉自己手臂時,許椿白動了。
她閃身而下,一劍挑割,斷了惡椰草的根莖,寒冰又迅速凍住了攀咬女子的開口葉部分,最後冰碎葉碎,女子手臂幸免于難。
像沒想到這窮山惡水地還能遇到有人出手相助,女子臉上還殘留一點愕然。
“多謝俠士相助,侬家饒卿。”
饒卿收了短刀連忙緻謝,
許椿白點頭示意了一下說了聲舉手之勞就準備走,誰料饒卿懇求道:“侬家本是一介采藥人,因祖母病重才隻身來這林中,誰知林中莫測變化,已然迷路,還求您能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