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所熟知的現代社會裡,這樣的買賣人口行為是被法律嚴令禁止的,是對人權的嚴重踐踏。
可如今,她卻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在眼前發生,卻又無能為力。
她的雙拳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暫時忘卻内心的煎熬。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不斷地質問着命運為何如此不公,為何讓這些無辜的人遭受如此的苦難。
林小滿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置身于黑暗深淵中的孤獨行者,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窒息和無助。
她想要改變這一切,想要伸出援手,拯救這些在苦難中掙紮的人們,可她卻又深知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在這龐大的苦難面前,猶如滄海一粟。
林小滿正滿心糾結與不忍,這時,村長邁着步子從人群裡擠了出來。他頭發花白,臉上滿是歲月刻下的皺紋,脊背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微微彎曲,可此刻卻努力挺直了身闆。
村長慢慢走到那滿臉菜色的男人跟前,渾濁的雙眼注視着他,語氣裡滿是無奈和悲歎:“小兄弟啊,我知道你難,這災年把大家都逼到絕路上了。可你把媳婦賣了,這事兒傳出去,你往後心裡能安生嗎?”
男人一聽,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着說:“大爺,我實在沒轍了。家裡爹娘都病死了,孩子餓得直哭,我不賣媳婦,這一大家子都得餓死啊。”說着,男人雙手抱住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村長歎了口氣,彎下腰想要把男人扶起來,可男人卻執拗地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村長聲音顫抖着說:“兄弟,我懂你的苦。這災年裡,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可這賣人的事兒,開了頭就收不住啊。你媳婦跟着你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你忍心把她推出去受苦?”
男人擡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絕望地說:“大爺,我也不忍心啊,可我能怎麼辦?我出去找活幹,到處都沒個營生,家裡能賣的都賣光了,就剩下這條賤命和我媳婦了。”
村長見這男人死活不改口,他也懶得勸說了,強硬的讓他讓開路,他們不買人。
村長見這男人死活不改口,反複念叨着“老爺們,收下俺媳婦,她屁股大好生養”,滿臉的哀求與固執,心中那股子勸說的勁兒也漸漸消散了。
他眉頭緊緊皺起,眼神裡滿是不耐煩,原本還帶着一絲憐憫的神情此刻已被強硬取代。
村長往前跨了一大步,直直地站在男人面前,這身高和氣勢瞬間就将男人壓制住。
他雙手抱在胸前,聲音提高了八度,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就聽不進去呢!我們不買人,你趕緊讓開道,别在這兒耽誤我們趕路。”
男人被村長這突如其來的強硬态度吓了一跳,但求生的欲望還是讓他咬了咬牙,不但沒讓開,反而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抱住村長的腿,苦苦哀求道:“大爺,您就行行好,收下俺媳婦吧,俺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您看她身子骨結實,能幹活,到了您那兒肯定不會讓您吃虧的。”
村長被男人抱得一個踉跄,臉上的怒氣更盛了。他用力地甩了甩腿,試圖掙脫男人的手,可男人抱得死死的。
村長氣得臉都漲紅了,大聲吼道:“你這人怎麼如此不懂事!這是人不是物件,哪能随便買賣。你今天就是跪破了膝蓋,我們也不會買的。”
村長見甩不開男人,索性雙手叉腰,提高音量對着周圍的人說道:“大家都看看,這災年是難,可咱也不能幹這沒良心的事兒。把自己媳婦當東西賣,這要是傳出去,讓人戳脊梁骨啊。”
男人聽了村長的話,身子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不肯松手,眼淚汪汪地說:“大爺,我知道這事兒不光彩,可我實在是沒辦法啊。您就當可憐可憐我這一家老小,收下她吧。”
村長見男人如此冥頑不靈,徹底沒了耐心。他轉頭對身後的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說道:“來,把他拉開,别讓他擋着路。”
幾個小夥子聽了,立刻上前,一人一邊架起男人的胳膊,試圖把他從村長身邊拉開。男人拼命地掙紮着,雙腳在地上亂蹬,嘴裡還不停地喊着:“大爺,您行行好啊,收下俺媳婦啊。”
在小夥子們的拉扯下,男人最終被拖到了一旁。他癱坐在地上,看着林小滿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裡滿是絕望和無助。
而村長帶着衆人,頭也不回地繼續踏上了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