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對這種笑容再熟悉不過,他收起驚豔,在心裡狠狠貶低了一番這個男人。
還以為是什麼貴族子弟,原來不過是個爛貨。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他一向不稀罕這種貨色,但這一張臉倒是不錯,他也可以破例玩上一玩。
貴族跟着他來到花園僻靜處,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出于儀式感,他還是問了句:“喊我有什麼事?”
男人低眉順眼,拿出一條細繩。
貴族挑眉,露出了然的模樣。
将自己調查的這麼清楚?看來還是個迫不及待想要往上爬的。
貴族任由男人将他的手腳綁在樹上,沒有反抗。
他也不怕男人另有所圖,不過是條細繩子,一下就能掙脫。這男人看着細胳膊細腿的,又有一副好相貌,能對他做什麼?
“行了,綁好了就……”
貴族張開嘴。
寒光一閃,一小塊帶着血的肉從他嘴中飛出,落在了地上。
他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
疼痛和憤怒讓貴族猛烈地掙紮起來,然而一直到他體力用盡,也沒能從他不屑一顧“細繩子”中掙脫出來,反倒是讓嘴裡的傷口湧出了更多的血。
等他徹底放棄掙紮,站在他面前原先還唯唯諾諾的男人,此刻正微笑着從容不迫地看着他。
月光下男人美得不真切,在貴族眼中,像是從地域而來索他命的鬼魂。
“卡林頓伯爵。奢靡無度,并由于個人性格,害死平民共三十九位。”
男人一點點擦拭着小刀,擡起手,将它對準貴族的頭。
看着大汗淋漓,吓得一動也不敢動的貴族,他慢條斯理地将小刀挪開,藍色的眼睛澄淨明亮:“怎麼能讓你這麼輕易的死呢?你剛剛,好像就是用這張嘴侮辱了我的家人吧?”
金發男人手握着沾滿鮮血的小刀,靜靜坐在血泊之中。血染紅了他潔白無瑕的禮服,在聽見腳步聲後他緩緩擡頭。
“恭喜通過考驗。”
埃塞赫茲輕輕嗅着空氣中令他沉醉的血腥氣,擦拭掉洛裡斯臉頰上的血,牽起他的手,笑得愉悅。
洛裡斯沒有反抗,安靜靠在他的懷裡,兩人貼在一起,看起來親密無間。
“我們果然般配。”
“啧。”
實在是談不上美妙的回憶。
之後的無數宴會也大差不差,他隻是為了完成任務來得到“報酬”而已。
現在想想,那些“報酬”全是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或許前世的埃塞赫茲早就知道真相,隻是一直吊着自己為他做事而已。沒什麼比一個孤兒,一個身手不錯的貌美孤兒更為稱手的武器了。
洛裡斯坐起來,撐着下巴,看着遠處的月亮發呆。一陣風吹過,帶着獨屬于夜晚的冷氣。
他打了個寒噤。
枯掉的樹葉被踩響,一件帶着些許溫度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哥哥。”
洛裡斯盯着月亮,輕聲道。
“怎麼一個人來這裡了?想要出來看風景嗎,也不多穿些。”
澤維爾坐在他身邊,摸摸他的頭。摸完頭,澤維爾發現手感有些不對。
他轉頭,這才注意到洛裡斯亂成一團的長發。
“怎麼亂成這樣?像個小孩子。不對,你在我這裡本來就是小孩子。”澤維爾為洛裡斯整理頭發,雖然内容是責怪的,但是語氣很溫和。
整理完頭發,洛裡斯将目光移向澤維爾:“外套很暖和。”
澤維爾知道洛裡斯是在關心自己,他戳戳弟弟柔軟的臉:“你哥身體好着呢,不需要外套完全沒問題。倒是你,外套也不帶,你就好好穿着,嗯?”
“嗯。”
洛裡斯往他身邊挪了挪,将頭靠在澤維爾的肩膀上。
“總覺得,你好像變了很多。”
澤維爾緊緊摟着洛裡斯,将自己的頭和洛裡斯的輕輕碰在一起。
“是嗎……”
洛裡斯裹在帶着細絨的外套裡,呼吸一點點變得平穩,他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