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洛裡斯不留餘力地誇贊着一個仆人,埃塞赫茲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飯好吃,這幾天?他和你住在一起?!”
“學院沒有多餘的房間安排,而且像我這種情況,有人能貼身照顧會比較好吧?哥哥,我聽到集合的聲音了,你瞧,我們得下去了哦。”洛裡斯推開窗戶,從窗戶口可以清晰看到樓下的草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洛裡斯來到集合點時發現助教隻剩下了伊琳和盧安。
盧安注意到他的目光,道:“菲爾溫和蘭特提前去做任務了,因為任務難度不高所以他們去就夠了,你就放心和隊長一起去拍賣場吧。對了,還有蘭特讓我幫忙帶一句話……”
“後面的不用聽了,我們走吧。”澤維爾牽起洛裡斯的手,将他帶走。洛裡斯隻好對盧安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跟着澤維爾離開。
盧安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撓撓頭:“哎呀,我也沒打算說的。”
接下來衆人通過傳送陣回到了學院。教授在解散隊伍前,表示讓他們安心享受假期時光。
洛裡斯正要帶着澤維爾離開,旒黯走過來,抓住了他的衣角。
“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洛裡斯看着旒黯,問。
旒黯點點頭。
“哥哥,這個是我的身份卡,先去宿舍等我,我馬上就回來。”洛裡斯将身份卡遞給澤維爾。
“好,我回去等你。”
等澤維爾走後,洛裡斯帶着旒黯來到教學樓裡的公共區域。公共區域擺放着桌椅,供學生在此休憩。這個點已經下課,這裡沒什麼人。
洛裡斯推開椅子坐下,他看着坐在對面的旒黯,目光認真:“是要和我說關于魔力控制方面的進步嗎?”
旒黯拿出魔杖:“那,那個,就是我在控制物體方面能夠更靈活一些了。”
他将針和線放在桌子上,出手将魔力聚集在一起,用魔杖輕輕敲擊着桌上的那根針。他利用魔法将線穿在針孔内,又操縱着線讓它自動打上了結。
用魔力來穿針引線,這是洛裡斯給他在練習魔力控制方面的建議,沒想到旒黯這麼快就能夠掌握。
洛裡斯誇道:“已經可以做到這樣的控制了?很厲害!”
旒黯有些羞澀地低下頭:“是嗎?那,那個,你周六有沒有空?我想邀請你一起去圖書館複習…畢竟馬上就要結束課程考試了。”
“抱歉,我周六得和哥哥一起去拍賣會,不過我周日有空哦。”洛裡斯偏着頭,“謝謝你的邀請,我們周日約一個時間吧?”
“那那那很好!上午,要不就周日上午?”旒黯有些語無倫次。
“好,那就周日上午吧。正好我也有東西要給你,讓我找找……”洛裡斯拿出一盒藥膏,他将藥膏放在桌上,“這是可以祛除疤痕的藥膏,我之前好像看見你的手上有傷……既然已經要成為一個隊的成員,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管。畢竟對于魔法師而言,手要用來握住武器,是很重要的存在。”
旒黯怔怔地看着洛裡斯,張開嘴:“我……”一個單薄的字音被他說出來後就沒了聲音,洛裡斯起身:“那我先回去啦,周日見。”
“周日見,謝謝!”旒黯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洛裡斯離開。
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旒黯收起藥膏,摸了摸自己鼻尖的痣,默默走到剛剛他坐過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還帶着尚未散盡的餘溫,旒黯将手臂放在上面,模拟着剛剛洛裡斯的動作。他還來不及多多感受一番,一行人突然從一旁走了過來,他們穿着二年級生的校服,神情張揚。
“喲,這不是旒黯嗎?真是好幾天沒見了。”為首的那人梳着背頭,笑嘻嘻走了過來,他戴着手套的手拍拍旒黯的背,将他鉗制住,随後朝身後人示意。
衆人了然,一行人就這麼簇擁着來到了一間偏遠的教室内。
縱使現在是白日,也并不是所有的教室都能得到陽光的照耀。
門被關上,這間晦暗無比的教室内沒有開燈,旒黯被男人一腳踹翻,重重撞在教室内的老舊書桌上。
閑置的教室内堆滿了各種雜物,旒黯從地上緩緩爬起,一片漆黑中他的手劃到了什麼尖銳的物體,鮮血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接下來又是猛烈地拳打腳踢,伴随着一陣陣嬉鬧聲。等這場“鬧劇”終于結束,為首的男人擡手,一束火光在他的指尖亮起,他表情從容,熟練的點亮了邊上古舊的油燈。
明亮的燭火照亮了全身是傷,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的旒黯。他的周身全是亂七八糟的血迹,有新的,也有舊的。
血迹在幹涸前和灰塵混在了一起,呈現出暗色的痕迹。新舊痕迹交替,在這裡曾經發生過的“鬧劇”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求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旒黯低着頭,顫顫巍巍開口求饒。
“放過你?哈哈哈哈哈瞧瞧你這慘樣,真是好笑啊。不過一個賤民,就算你勾搭上了貴族小少爺又怎麼樣?他看上去那麼脆弱美麗,就算你死在這裡,他恐怕也隻會對着你的屍體嚎啕大哭。”
站在他對面的二年級生放肆地大笑着,輕蔑道。他有着一頭熾熱的紅發,燭火映照在他耳朵上血色的鑽石耳釘上,折射出瑰麗的色彩。
在他身邊手持着蠟燭的人也都紛紛大笑起來。
男人擡起戴滿寶石戒指的手,随意翻看着:“就算他知道是我殺了你,你說他不會不會紅着眼眶來找我要個說法。那副模樣應該很動人吧,畢竟我的身份他也惹不起。”
他俯視着旒黯因為怒火而顫抖的身形,繼續道:“不過我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隻要他能主動我也未必會對他做什麼。不過他是怎麼看上你的,就你這樣,怎麼看都無法滿足他吧。”
旒黯猛地起身,他紅着眼睛,眼裡滿是怒火,低吼着想要一拳揍在他的臉上。
然而他失敗了。
又是一陣毆打。
男人狠狠踢了旒黯一腳,打開門:“今天心情好留你一命,至于那個美人,我會親自去打探他的消息的。”
衆人離開,門被從外面鎖住。
隻留下了躺在地上的旒黯,他睜着漆黑的眼睛,一動也不動。
在男人離開前沒有注意到的陰影處,一縷紅線慢慢繞上了他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