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這才注意到默默跟在洛裡斯身後回來,已經将食材放好開始在廚房洗蔬菜的森。
澤維爾眉頭擰成一團,他抱着洛裡斯,冷冷審視着森:“森?他就是森?”
森停止洗蔬菜的動作,恭敬道:“大少爺,您好。”
澤維爾看也不看他,将目光挪向一邊:“怎麼穿着這種衣服?别出現些我們家苛刻傭人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的傳言。”
“哥哥,這是我允許的,我不在的時候他可以自由行動。畢竟不是工作時間,穿自己的衣服也無所謂吧?”
洛裡斯在一旁道。
“當然。既然是你的允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澤維爾坐回沙發上。
洛裡斯對森微笑:“你繼續忙吧。”
“好的小少爺。”
森颔首,低頭将盆中的水倒出來。
看着心情有些郁悶的澤維爾,洛裡斯坐在他身邊,将頭靠在他肩膀上:“哥哥,我想喝你做的奶油蘿蔔湯了。”
澤維爾火速起身:“我現在就去做。”
“謝謝哥哥。”
看着澤維爾也開始忙碌起來,洛裡斯從容不迫地端坐在沙發上,順手拿了本《魔法史》看了起來。
接下來澤維爾和森像是要比什麼一般,兩人暗自較勁,将一盤又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了桌子。
正處于風暴中心的洛裡斯已經沉浸在了知識的海洋之中——雖然大多數内容他都已經看過并熟知,但一周後的考試他可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再看看更為穩妥。
“飯做好了。”
澤維爾的呼喚讓洛裡斯合上書本:“啊,好的哥哥,辛苦……”
原本誇贊的話語在他看清楚滿大桌的菜後,短暫的凝滞了一番。
琳琅滿目的菜品擺在了桌子上,桌子被分成了兩半,兩種菜品泾渭分明,很顯然一半是澤維爾的傑作,另一半則是森的。
洛裡斯看看森,又看看澤維爾。
兩人都是一副求表揚的欣喜模樣,然而他們在洛裡斯的身上沒看見任何想要表揚他們的迹象。
“做這麼多菜,就我們三個人,剩下的誰來吃?你們怎麼能這麼浪費食材呢?”
洛裡斯有些頭痛。
澤維爾:“弟弟…”
森:“小少爺……”
洛裡斯輕輕歎氣,拉開長椅坐了下來:“算了,畢竟是你們辛苦做的。每種菜我都會品嘗一番的。”
他簡單的一番話讓兩人又一下子恢複了欣喜。
“咳咳咳咳咳……”
旒黯緩緩舒展着四肢,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靠在一邊,望着房間内唯一的光源,将衣擺撕成布條,用布條把自己受傷的手包紮。
等包紮完傷口,旒黯先将自己骨折的腿掰正,随後借着旁邊雜物的支撐起身,一瘸一拐走向被關緊的門。
門被緊緊鎖住,從他這邊壓根就打不開。旒黯試着轉動了下門把手,發現打不開後,他伸出手,一根紅線從他指尖冒出。他試探地操控着紅線,紅線從門鎖的縫隙裡鑽入,輕易将門鎖拆了個七零八落。
天色已晚,走廊裡還亮着燈。
旒黯漆黑的眼睛裡面沒有任何波動他收起紅線,靠在牆上,緩緩閉上眼睛。
紅發男人此時正在宿舍埋頭摘抄着筆記,在衆人眼中,他可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旒黯收在眼底,旒黯舉起傷痕累累的手,與此同時,男人将羽毛筆放下,不受控制地緩緩伸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
“誰?!”
男人身上青筋暴起,他想要轉頭質問,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扼住脖子的手越來越緊,他已經說不出來話,因為恐懼眼珠凸起,一副龇牙咧嘴的醜陋模樣。
原來他這麼弱小。
這就是二階的感覺嗎?
旒黯揮舞着雙手,冷眼看着男人的呼吸一點點變得微弱,因為他的動作,口袋裡的藥膏摔在了地上。
“洛裡斯他看起來真的好溫柔!”
“是呀,他可是可是以正義著稱的溫特維爾侯爵的小兒子。”
“欸!那他的哥哥就是聖騎士團的澤維爾學長?他們一家子都完全就是帝國的表率啊。”
旒黯突然想起了在戶外活動時偶然聽見的交談,翩翩起舞的指尖驟然一頓。”他收回手,撿起藥膏,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教室。
紅發男人頸間留着重重的勒痕,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天呐,發生了什麼?!”
巨大的聲響讓剛剛回到宿舍的舍友匆忙跑來,他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還留着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