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早飯，打了兩把遊戲，傅遠山的腦子從開機未響應狀态正常起來。

古稻斯全程三心二意，一遍緊迫盯人，一遍還能分心計算兩邊經濟，幾乎是卡線赢下了遊戲。嘴裡還叭叭的：“傅老師牛逼，傅老師帶我飛！”

“少放屁啊。”傅遠山皺着眉，但唇角微揚。

他知道自己剛剛沒睡醒除了全程維持普通玩家的正常操作之外還有幾次明顯失誤。但誰不喜歡聽誇獎。隻不過傅遠山活得相當清醒，喜歡聽誇獎是一回事，明白自己的得失利弊是另一回事。他向來分得很開。

見傅遠山确實已經醒了，古稻斯也不鬧他了。坐着等他下一步指示。

可傅遠山本人就很糾結了。

怎麼跟他讨論海市的劇情呢……

傅遠山自己整理過劇本裡各個劇情的時間線。如果說海市這段劇情的話，雖然在虞黃和卓代的時間線，他們去得不早，幾乎卡在回煙陵之前。畢竟回溯時間需要海市重寶。

但看素子真帶虞黃去的那次，那可就比較早了。理論上應該在他們第一次去鎖靈谷之後，虞黃第一次跟着素子真江湖遊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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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虞黃跟着素子真一路走到翠薇山下的城鎮，找到了鎮中一棵巨大榆錢樹，才發現那榆錢樹下的石碑上，居然篆刻着一道傳送陣法。

隻是他雖然能以半仙之氣探知到這陣法的存在，它卻籠罩在一層禁制之下，尋常人根本無法開啟。

虞黃怪異地看了素子真一眼，希望這家夥能給個解釋，但那人隻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玉印，在那朱色雀鳥紋路的眼睛上輕輕一印，一道門在榆錢樹樹身上打開。

這看似隻能容納稚童或者半個成人通過的窄小門洞後面，是不止哪處暗潮洶湧的水域。

虞黃雖有龍首，卻不是水族，甚至是有些畏水的。

他有些遲疑，又瞥了一眼身邊人。卻見他不知何時掏出一副妖獸頭骨，以此覆面，手中又掐一法訣。片刻後，仙門道子打扮的人，竟變作了妖獸模樣。

“你這……做什麼？”

素子真變化完就打算擡腳踏入那門裡，聽到虞黃詢問，才發現對方已經看呆了。

他拉過對方的胳膊，直接給人拽進了那傳送門裡，嘴裡才解釋：“海市雖然不禁止人族修士，但往來海市的妖獸大能，難說沒有以人為食的。他們未必會過界來人間境吃人，不代表在域外也受管束。我玄都宮門人雖不怕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虞黃上下打量一圈，又閉目感知片刻，“你這術法不錯，我隻能感覺到一個妖修拽着我走了。怎麼不教教我？讓我也隐匿氣息變成個人？”

素子真透過妖獸頭骨拿眼睛觑他，“你以為這是什麼？”

虞黃面目一陣扭曲，“總不能要把人頭帶在身上吧？”

“那倒不用。”素子真見虞黃舒了口氣，補了一刀，“但最起碼得有一根人骨，體積越大，效果越好。”

虞黃腳步一頓，差點沒有撒開素子真的手，走進岔路！

好在從“鎮子”到海市的“路”不算長，素子真連忙拽着虞黃連走兩步，出了門。

一座仿佛位于水域之下的巨大城鎮展現在了虞黃面前。

二人站在一座高樓殿閣，舉目可見深藍色茫茫暗潮，垂眼便是碧牆金瓦的大小建築。

城中心還有一座華麗的高樓，從外看有五層，各層均有匾額，自下而上，書：“蒼山有月”、“群妖弄潮”、“憑瀾千丈”、“碧海潮生”。隻是第四層的匾額竟是空的。

虞黃一眼望見仿佛是城牆的部分，虞黃再回看，才發現他們此刻所立之處，竟然是城樓。

虞黃曾透過父母的記憶，看過那巍巍皇城，比之此地，萬不能及。

“怪道人間帝王欲成仙呢。”虞黃淡漠地吐出一口氣，眼中皆是鄙夷。

然後就被素子真拍了一把後腦勺。“七歲大的小毛頭，就不要學那些老酸儒，說這些沒見過的事，歎這麼沒形沒影的氣。”

虞黃摸了摸被打的地方，随素子真下了樓，繞過花壇、牌樓，穿街過巷，竟然是直奔那五層高樓而去的。

一路上，他見識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生靈。

長着刺猬毛的赤紅色的牛、白色頭毛的大狸、五尾的赤豹、獨角的怪蜥，甚至還有幾乎半人高的……兔子？

虞黃揪了一把素子真的衣袖，“阿真，那玩意兒……烤了好吃嗎？”

素子真疑惑地扭頭望向他看的方向，一臉錯愕的回轉身，“你要吃吼？你敢吃，他給你吃嗎？”

虞黃扭頭，差點笑出聲。

不怪他身為妖獸不認識同為妖獸的家夥。一方面是虞黃沒有太多傳承記憶，另一方面則是……他所知的朝天吼是龍首犬身大可比獅虎，喜食龍髓的大妖。這兔子樣的家夥……能是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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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感覺？”傅遠山問古稻斯。

幾乎已經快在地攤上躺下的男人直勾勾望着講戲的青年，不過大腦地說出了四個字：“鬼斧神工。”

傅遠山卷了劇本，一下拍在了古稻斯頭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