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他還掃了一眼櫃面上的東西。
别的沒少什麼,就被拿走了一支點火器。
傅遠山原本有睡眠障礙的時候,會點一些沉香助眠,所以家裡有燒炭塊的點火器。這支應該是阿南新購入的,還沒放進卧室裡。
拿點火器幹嘛?他不會是要臨時布置什麼告白現場吧?
傅遠山皺眉,什麼告白現場五分鐘就能布置出來?
還是其實……
古稻斯原本就琢磨這兩天告白?
傅遠山以為自己是個直男,後來才發現自己似乎是雙偏直。
所以以一個直男的腦回路來說,他能想到的那些所謂浪漫告白,還有非得上天台的話。
也就隻有……
傅遠山輕輕打開天台門,不出所料看到了被明亮燭光映亮的古稻斯那張英俊得過分的臉。
他手指劍指一揮,不知是不是劍氣,擺在天台門邊的籃子裡,花瓣被卷起,撒落。
B市五月,如碧水清洗過的澄澈如紫羔皮的夜空,被零星星子點綴着。
氣質清冷的便衣道長握着點火器仿佛握着一柄長劍。
面前是擺成心形的燭火,還如飄雪一般的粉色花瓣。
可堪稱為極緻浪漫。
傅遠山燒紅的面頰和耳際在暖色的燭火中絲毫不顯眼。
古稻斯望着傅遠山,有些局促地轉着手上的點火器,又撓了撓自己的頭。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别光盯着我,倒是……你倒是說句話?接不接受!”
傅遠山深吸一口氣,忍住把手裡的外套糊對方一臉的沖動。盡量平靜地說:“根據《B市文名行為規範條例》,禁制在公共場所違規使用明火,加上小區物業規定……如果沒在保安發覺這裡有火光之前,把這裡處理好……我們就要上社會新聞了!”
仿佛做出這幅冷淡樣子,剛剛被感動的人就可以不是自己。
古稻斯一臉菜色地抛下打火機,憋足了一口氣,吹熄了三分之一的蠟燭,然後傅遠山也跟着一起吹。倆人之後還下樓去找了鏟刀和掃帚,披着外套可憐兮兮地在天台鏟燭油。
不管怎麼說,幸好古稻斯這個告白行為沒有持續太久,不多會兒兩個人就差不多收拾完了。
“所以狗狗勞斯,關于轉正告白,下次咱可以正常一點嗎?”傅遠山累得狠了,但是一想到剛剛的場面,還是有點要笑岔氣的趨勢。
古稻斯連忙舉手投降:“傅老師能給咱留點面子嗎?别提這茬了成不?”
古稻斯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隻覺不會再愛了。
他拎着一袋子蠟燭和奇形怪狀的燭油,路過樓道垃圾桶的時候還順手扔了個垃圾。
至于他家漂亮傅老師,除了外套袖子在收拾天台的時候蹭髒了一些,此刻甚至還抱着滿滿一籃花和花瓣,獨自美麗。
古稻斯看了傅遠山好久,舒出一口氣,率先開了家門,去拿自己随手丢在玄關衣帽間裡的行李包。
“怎麼了?”傅遠山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還是有些不習慣。
“感覺自己蠢的要死……”古稻斯抱着自己的換洗衣服,“傅老師也累了一天了,早點洗漱睡覺吧……晚安。”
傅遠山把花籃放在了玄關櫃上,蹬掉了鞋子,連拖鞋都沒有換,一手勾過古稻斯的肩膀,一手摟住對方的腰,直接将人怼在浴室門上。
“你不是問我接不接受嗎?”
“我現在……”
“我接受了。”
古稻斯似乎是沒聽清對方的話,傻愣愣地回了一個疑惑的單音。
傅遠山輕輕咋舌,然後歪頭吻上了古稻斯微張的唇。可這個拍過不下二十部各類愛情劇的視帝,像是個情窦初開的小朋友,除了貼貼,什麼都沒有做。
連之前被古稻斯壓着啃的深入都沒有。
最多隻是後知後覺地探出舌尖,小心翼翼□□了一下對方的唇角。
逗得古稻斯輕聲笑出來,才有些羞惱地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剛想退開,卻被按住後頸摟住腰,退無可退。
傅漣漣吃完了自己的貓罐頭,見老爹回來了,正打算讓他把吃完的貓碗收拾了,卻迎面被一件黑色的外套直擊了。
體型可謂碩大的布偶貓弟弟,在一米九的老爺們兒的衣服底下也是被完全淹沒的程度。
難得喵喵喵的傅漣漣直接被他親爹和那個跟他搶爹的兩腳獸忽視了。
他從衣服裡奮力鑽出來,也隻看到了他爹被兩腳獸勾勾纏纏帶進浴室的模樣。
被完完整整嵌入占有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幾乎讓傅遠山下意識想求饒。
可他根植在血脈中的勝負欲卻迫使他閉嘴,隻能咬牙沉湎于這個邪門的入侵者給予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