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郝掌櫃來了!”
她讓開位置,身後走出來了一位身着粗布短打的中年男人。
男人頭上已經增添了也許華發,皮膚黝黑發黃,一看就是常年在地裡勞作曬出來的。
“小姐!”
沈清溪擡手制止了他的行禮,随後雙手一擡,十分恭敬地朝郝掌櫃行了一個大禮。
郝掌櫃面露驚訝,連忙上前制止。
“小姐是折煞我了,沐府當初救過我的命,小姐又是幕府的表小姐,我如何能受得起小姐這一拜?”
“不,你受得起!”
沈清溪言辭誠摯,“當初你被逐出沈家,本就是我的過錯。”
“若不是我識人不清,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說起來我倒要感謝郝掌櫃,不計前嫌,依然還肯幫我。”
如果說剛開始回到沈家,郝掌櫃隻是因為沐家的救命之恩,那現在……他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自己能夠幫到沈清溪。
哪怕一絲一毫。
用過午膳,沈清溪便帶着郝掌櫃走進了她的書房。
桌子上還擺着了昨天從江南錦緞莊買回來的各式布料。
看到這些布料,郝掌櫃頓時皺起了眉頭。
仿佛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小姐,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
沈清溪看他這種反應,眼底頓時閃過一抹期待。
“先生知道這種布料?”
“這種布料一般都是一些投機取巧的人,做出來糊弄那些根本不懂布料的人。”
郝掌櫃說起布料,整個人都變了一種狀态,眉飛色舞,出口的話莫名讓人相信。
“你看這些布料,就連這染色都隻是随随便便塗了一層。”
“隻是現在看起來好,是稍微過一下水這些顔色就沒了。”
“而且不耐磨,隻要稍微用點力,就破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隻随便拿了一塊布料稍微用力一扯,整塊布料頓時一分為二。
沈清溪聽到這些話,眼睛頓時亮了。
“郝掌櫃,這些布料我們都是從江南錦緞莊買的!”
“什麼?”郝掌櫃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清溪,随後不忍直視的歎了口氣。
就算他再怎麼想,都沒能想到自己當年經營的風生水起的店鋪,現在居然被糟蹋成這副模樣。
“郝掌櫃,我們請你過來是想讓您幫忙确認一下這些布料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我懷疑有人利用整個錦緞莊,偷偷積攢巨額銀兩。”
聽到這句話,郝掌櫃頓時白了臉色。
他一臉驚恐的看着自家小姐,好一會兒沒敢說話。
囤積銀兩?!
這種話若是發生在普通的商鋪倒沒有什麼關系。
可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将軍的店裡,哪一個當政者會不多想?
“這……小姐,你……”
沈清溪倒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隻十分淡然的笑了笑。
“我目前也隻是猜測而已。”
“所以我們想請你幫忙辨認一下,看能不能把罪魁禍首找出來。”
郝掌櫃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虛汗,迅速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相較于剛才的放松和探讨,現在的郝掌櫃一臉嚴肅,看起來無比認真。
沈清溪沒再打擾,帶着墨竹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後,沈清溪輕聲叮囑墨竹為郝掌櫃安排好住所,便轉身離開。
剛走了兩步,就看到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了幾眼,确認沒人,這才轉身走進了後面的花園。
等人走遠,沈清溪悄無聲息的從假山石後面走了出來。
沈夢芸?
後面的花園直接連通了侯府的後門。
她現在來這個地方……
沈清溪隻遲疑了片刻,便毫無聲息的追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人毫無察覺。
沈夢芸支開後門的看守,确認沒有人,這才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後門。
緊接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這裡。
沈清溪眉頭微揚,年底頓時亮了起來。
呦!
這不是陸桓宇嗎?
她的前未婚夫啊!
她們兩個人……
不等她想清楚,急匆匆見面的兩個人别猛的抱在了一起。
沈夢芸聲音嗚咽,聽起來不知道哭了多久。
“桓宇哥!我該怎麼辦?”
“現在外面風風雨雨都在傳,我和周啟軒……可是那天我沒……”
陸桓宇迅速擡手捂住了她脫口而出的話。
“你别着急!”他輕聲安撫道,“外面不過是風一陣雨一陣,你看前段時間不還是在說沈清溪,這才多長時間就換了方向。”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陸桓宇握着沈夢芸的手,說的一臉堅決。
兩個人的身體緩緩貼近,眼看就要觸碰到一起。
沈清溪蹲在樹上,看着兩個人的動作,緊緊皺起了眉頭。
看起來他們兩個人似乎早就暗度陳倉,背地裡有了接觸。
就在她低頭沉思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伸過來一張手,完完全全的擋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