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半小時,在張發忠坐立難安下,病房的門終于打開了。
看到張發忠關心的眼神,流郁笑着搖搖頭,表示沒事。
“小郁,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時常來看看我爸,醫生說我爸的身體很可能撐不到中秋節。”
“好,我會的。”
包女士從秘書手裡接過兩份文件,“這是我和我妹妹送你的謝禮,你一定要收下。”包女士的妹妹目前在英國,因為那邊天氣原因航班延誤,所以暫時回不來。
流郁看了一眼,發現是兩份房産證,一棟房子位于太平山頂,另一棟位于加多利山。
好家夥,她們有錢人送禮物都送豪宅嗎?
流郁拒絕道,“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在裡面你也看到了我爸和我姑姑早年的合照,你有多像我姑姑不用我再說了,我們一家人都信佛,相信轉世輪回。我爸相信你就是我姑姑,那我們下面這些做小輩的當然也相信。原本我爸還想把公司股份轉給你,是我和我妹怕你一時接受不了才勸下爸爸,改為送房子。相比股份,兩棟房子是不值錢了一點,但你是女孩子,房子可以安身立命,再适合不過了。”包女士說完,将兩本房産證放到流郁手上,然後松手。
流郁仿佛拿着兩個燙手山芋,她看向信任的哥哥。
張發忠開口調節氣氛,“加多利山好啊!我在那邊也有房子,到時候和小郁還能繼續做鄰居哇!包小姐,我就替我的fass答應了,多謝!”
包女士感激的朝張發忠笑笑,“這件事還多虧了張生,要不是昨天在你家做客,我爸就看不到……唉,不說這個。唐生,關于那個項目,明天我們好好談談。”
唐先生笑着點頭。
這一波,他和仔仔完全是被小郁帶飛了。
出了醫院已經傍晚了,和包女士道别後,張發忠邀請流郁和他們一起吃晚飯。
“不了,我現在想靜一靜。”
張發忠表示理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流郁開車離開了醫院,不知不覺開到海邊。她看了一眼路标,發現是銅鑼灣的避風塘。
她也沒下車,一直坐在車裡,看着慢慢消失的夕陽,腦子裡還在想着與包老先生見面時的場景。
‘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兩聲敲打車窗的聲音打斷了流郁的思緒,她轉頭看向窗外。
看清是誰後,她搖下車窗,開玩笑道,“原來是‘南哥’啊!怎麼我車停這裡還要收保護費嗎?”
陳浩南一手搭在車背上,另一隻手夾着根煙,他彎着腰看向她,“漂亮的女人我一般不會收保護費的,不止不收我還會請她吃飯啊!做咩啊‘郁姐’,在這裡思考人生啊?”
陳浩南從沒叫她‘郁姐’,就像流郁不會叫他‘南哥’。
兩人互相開着玩笑,流郁開門下車,陳浩南讓到一邊,今天他的身邊沒有山雞也沒有其他小弟,隻有他獨自一人。
避風塘其實是一處海面的名字,這裡不止是船泊栖息地,有些船還會在船上開海鮮店,流郁和陳浩南此時就在一艘船上吃海鮮。
“我才想起來,今天隻吃了一頓早飯。”流郁剝着蝦說道。
“你一個‘無業遊民’怎麼比我這個□□還要忙?”陳浩南說着将碗裡剝好的蝦給她。
“謝謝。”流郁笑着接過來,“那是你不知道,其實我這位無業遊民每天都很忙的!隻要一開車出街,需要我見義勇為的人就會自動找來了。像我這麼有正義感的人,能不幫嗎?”
“就像你救了我和山雞?”陳浩南突然道。
流郁一愣,随即點頭,“是啊!對了,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山雞呢?”
“他忙着把妹,見色忘友啊!”陳浩南喝了口啤酒。
流郁說好不動酒了,所以手邊是一瓶橙汁。
“你這麼靓,不是你把妹一定是妹把你喽?”
“這你都知道?”陳浩南舉着啤酒和她的橙汁碰了碰,“我在銅鑼灣可是人稱‘靓仔南’!”
流郁忍着笑,“真的好貼切,靓仔南~”
陳浩南先笑出聲,流郁也笑了。
“你知道山雞為什麼叫這個外号?”
“速度快?”山雞善于奔走不善飛行,奔跑速度很快的。
陳浩南假裝震驚,“你怎麼知道他是‘三秒哥’?”
流郁差點不顧形象翻白眼,“我跟你講習性,你卻講性?”
“哈哈哈!跟你開個玩笑!其實山雞是因為他的發型像雞冠,又不想做家養雞,就取了個山雞的名。”
流郁低喃道,“難怪那麼多部電影都沒見他換過發型……”
“你說什麼?”陳浩南沒聽清她說什麼。
“我說山雞換了發型的話,還叫山雞嗎?”
“他很喜歡這個發型,頂多染個其他顔色,發型是不會變的。”陳浩南感到奇怪,怎麼聊着聊着,兩人的話題全是山雞?
“對了,你今天怎麼出現在這裡?遇到什麼事了?”見到她時,那深沉的眼神、毫無笑意的臉,是他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的。
流郁的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沒什麼,我隻是看到夕陽心裡有點感觸,我們誰都不知道,這一生還能看幾次夕陽。”
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陳浩南還是認真道,“你一定會比我看得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