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淑不得不停下話語,咬住妻主夾的水晶蝦餃。
陳岚看着謝蘭淑呆愣愣咬蝦餃的樣子隻覺可愛,又俯下身用嘴去奪剛剛送出的蝦餃。
二人唇舌交纏間,被搶奪的主角蝦餃掉了半個在地上,津液啧啧作響的聲音讓人耳紅心跳。
梅意進門就是這麼沖擊的畫面,忙不疊退在門後等着。
謝蘭淑聽見腳步聲立馬推開陳岚,起身坐回自己的凳子上。陳岚掩飾性地喝了口粥,兩人都整理好淩亂的衣領,才叫人進。
梅意一進門就低着頭行禮,行完禮也不擡頭。陳岚輕咳了一聲,說:“我賬上能動的還有多少銀子?”
梅意翻到賬冊的某頁,雙手捧着賬冊向陳岚回到:“除去周轉的銀子,賬上能支取的現銀共八萬七千六百四十九兩七錢。”
陳岚莊子鋪面林林總總也有十來處,都是這麼多年長輩給的。陳巒懂事早,又是少年英才,陳相恐她在外交際銀錢周轉不開,給了很多鋪面。
許父心疼小女兒,也怕姐妹二人因此有高低之分,陳相少給的,他私底下都算過差額補給陳岚。
就算這樣,揮霍無度的原主也時常有捉襟見肘的時候。陳岚隻沉迷學習和謝蘭淑,并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才能攢下這些。
“賬本放下,你出去吧。”陳岚說。
梅意行禮退下,全程沒擡過頭。
略有一絲尴尬的陳岚拿起放桌面的賬冊說:“現在你知道了,有這麼多錢,咱們一時半刻都花不完。你還要還那五十兩嗎?”
謝蘭淑一時間竟轉不過彎來,但是也再說不出還錢的話語了。
陳岚就知道他還是沒明白,但是出門的時間快到了,隻說:“是我之前沒有交代明白,賬上的錢你都可以随意支取,不用為此憂心。”
說完陳岚就起身出門了,留謝蘭淑一個人慢慢消化。
“你好癫,花你妻主的錢還要還。你怎麼不寫個借條呢?”謝蘭華的聲音乍然在腦中響起,吓了謝蘭淑一跳。
謝蘭華自從趁着謝蘭淑極端疲累之後展開魂體掌控了身體一小會兒,就虛弱得不行,這幾日大多數時間在沉睡。
不沉睡時腦子也不是很清明,說話謝蘭淑也聽不見。一直到昨日晚間,謝蘭華才從奄奄一息的狀态中找回一點點。
謝蘭華不知道謝蘭淑真的寫了借條,謝蘭淑也不會告訴他,隻問他:“這幾日你怎麼了?”
謝蘭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又扯回原來的話題上:“你花你妻主的錢還要借啊?”
謝蘭淑有些惱:“老師沒教過你邊界感嗎?做人要獨立些。”
“噗嗤~不是,你這麼獨立幹嘛嫁她?嫁人還這麼獨立,你圖什麼?”
謝蘭淑很恨在腦子裡說話不能咬牙切齒:“情愛一道你情我願,怎麼能用銀錢衡量?”
“是是是,情愛大師謝蘭淑,你這麼愛,你妻主知道嗎?”謝蘭華的嘴刻薄得很。
又被戳中心肺的謝蘭淑強顔歡笑:“我們妻夫二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别來插嘴。”
謝蘭華終于安靜下來,謝蘭淑趁此叫人進來收拾。他還惦記着之前謝蘭華說妻主英年早逝,盤算着叫綠枝去請個醫女來給陳岚把把脈。
陳岚出發時帶了自己常用的問題冊子,還帶了那份被博士批紅“見解獨到”的策論,倒不是為了炫耀,隻是為了讓新老師了解一下自己的水平。
到銅鑼巷時還沒到辰時末,梅意上前叩門,很快就有下人應門。拿出陳相的帖子後,不用等通傳陳岚就被引進了一處竹林園子。
入目就是一個坦胸漏乳的中年女子赤着足卧在矮床上喝酒。
好一個狂士風流,陳岚很想退出重開,但這是現實。她沒得選擇,隻能拱手作揖:“晚生陳岚,拜見高士。”
隻見那女子擡起酒盞遙遙相邀:“來了?一塊兒喝點?”
陳岚婉拒了哈:“餘見高士風流,乃人生樂事,當浮一大白。不過晚生此行是為拜師,師長面前,餘不敢狂誕,隻能抱憾了。”
“哈哈哈,你這老古闆生的小古闆。”那女子大笑三聲,喝盡盞中酒,又道:“行了,你去前邊兒等我吧。”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轉進竹林深處。
一旁的侍女見怪不怪,請陳岚随她去前廳候着了。
許久,陳岚坐在會客廳坐得小厮換了兩趟的茶都涼了,才有一位年輕侍女從廊上走進來。
侍女行了禮,給了陳岚一份卷子,說:“聽聞陳女郎于水利民生一道頗有些見解,太太想請教女郎些問題,都寫在紙上了。”
說完,也不管陳岚看着她還沒給出去的策論發愣,轉身就走掉了。
陳岚遲疑地把卷子打開,都是關于農業種收的解答題,還有一道關于農人種植種類的小論。
小論得至少寫五百字,農人種了什麼就寫什麼,怎麼寫得了五百字。陳岚看着題目根本沒有頭緒。
這會兒天色還早得很,還不到午時。陳岚思索片刻,決定去國子監請教顧修。讓梅意去趙國母府上問問趙寶珠要不要一道去。
陳岚坐馬車先行出發了,還從城裡買了些特色餐食,打算在國子監和顧修一同用餐。
陳岚到得剛好,顧修剛跑完她的山跑,正想着下午如何打發。
陳岚一開始剛聽說顧修在休沐雷打不動的活動是繞着國子監的後山跑步時,非常震撼,她實在很難想象顧修小小的身體竟然蘊含着這麼大的能量。
“唔~”顧修打開看了一下陳岚帶來的卷子,說道:“若我在瓊州時,我的老師給我這樣的課業,那肯定很快就可以完成,但是嘛。”
說着顧修把卷子拍在桌子上:“顧姐姐,這位老師給你出這樣的卷子,應該是想讓你自己完成的。而且瓊州和京都物候不同,産出大緻也不同,我幫不了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