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岚的閱讀速度很快，倒是看完了王小郎的那本。
看着書依依不舍的王小郎，忍了忍，忍不住地說：“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再換書看啊？”
他的書陳岚已經看完了，他怕陳岚不和他換了。
“初九吧，怎麼樣？還在這間茶室。”陳岚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王小郎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出門很麻煩，但是這書也很不好找啊。
陳岚心情蠻好地帶着書回了趙寶珠約的茶樓，推開門就看趙寶珠郁郁地攤坐着。
陳岚挑了挑眉，看着顧修：“你們打得怎麼樣啊？”
顧修不好意思地說：“趙姐姐好像受了些打擊。”
“為什麼…憑什麼…”趙寶珠嘴裡時不時冒出幾句，看來是輸得不輕。
陳岚拍了拍趙寶珠的肩膀：“輸給顧妹妹，你值得。”
趙寶珠搭住陳岚的手，了無生趣地看了她一眼，轉頭不語。
“好了好了，天色差不多了，歸家吧。”陳岚宣布此次姐妹小聚，結束！
第二日想在書房把新買的書都看了的陳岚被小青叫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許父拿着一個小報：“你這孩子，又沒人攔你。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覓新歡權相女情迷尚書郎，書來把鵲橋連。”
陳岚也不知是該慶幸沒有在上學還是不幸，總之：“這小報沒有人管的嗎？總是胡說八道！”
“這是早年間的慣例，說是要文娛興教化。總之成例的事，咱們追究起來顯得小氣。”
“好吧。”陳岚無奈，這裡是封建社會！到底誰給的言論自由！
陳岚見着無事又想問許父：“為什麼要年前軋賬呢？若讓她們提前一個月來，不就都可以回家過年了嗎？”
許父笑了笑說：“早些時候也試過這樣的，不過總有些人有些想頭。就改回年前軋賬，倒消停了。”
說到底還是家裡的生意鋪得太大了：“要不然關掉幾個好了，太遠了，查也查不清。”
最好就關掉那幾個被當成通敵賣國據點的店。陳岚想了幾個形容潦草的掌櫃，她确信。
“又說孩子話。咱們家大業大，關幾個鋪子不妨事。”許父說着停下來，看着陳岚：
“關掉了鋪子，掌櫃夥計們去哪裡謀生呢？賣貨的人又賣哪裡去呢？買貨的人又去何處買？”
許父語重心長地對着陳岚說：“岚姐兒大了，做事要多想些，這才不誤了讀的書啊。”
陳岚摸了摸鼻子，她确實沒有考慮那麼多，太想當然了。
許父看她的樣子，長大總是要些時間的。二人又親親熱熱地吃了飯，陳岚才告辭。
陳岚讓梅意去拿那兩本書來，她要在前院這邊的書房看，又讓小厮拿了新筆來。
放假好些天，陳岚都沒有好好看過書。不想落下功課的陳岚打算這幾日就在前院住下來讀幾日書。
讀過幾日書，陳岚覺得腦子都通透了。初八晚上就回寶英院睡了。
初九這日，陳岚挑了又挑，認真地選了翠濤色滾螺青邊的瀾衫，又戴了冠。
照了照等身銅鏡，披上紫鼠毛大氅，帶上兩本書就出門了。
又反複燒了幾日，今日終于好了些的謝蘭淑歪在西廂房的貴妃榻上，透過窗貪婪地看着幾日不見的妻主。
“原來她見心上人要這麼打扮麼。”謝蘭淑不小心在腦中問了出來。
“是啊，瀾衫還是你做的呢。她記得麼？”沒有人比謝蘭華更懂謝蘭淑的痛點。
謝蘭淑被氣得不想看了，又走回床上躺下了。
陳岚騎着馬去的茶室，一路上風也輕柔，陽光也溫暖。
王珠珠先到的，坐在二樓包廂的窗邊托腮看着陳岚騎馬。
陳岚若有所覺地擡頭，看見王小郎托腮的樣子，迎着陽光笑了一下。
陳岚還沒進到包廂，王珠珠就迎上來伸手：“書呢？”
陳岚趁勢捏了捏王珠珠的手，關上門，掏出兩本書：“都在呢。”
王珠珠橫了陳岚一眼：“登徒子。”
陳岚也不辯解，就看着王珠珠：“不是要看書麼，看吧。”
王珠珠拿過兩本書，翻到先看的那本，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期間王珠珠有些不懂的，看了眼陳岚：“這你會麼？”
陳岚當然會，也沒有趁機揩油，每到王珠珠停頓的地方，陳岚都适時在旁邊講解。
到午時，王珠珠還沒看完原先那一本，陳岚提議先吃午飯，再繼續看。
二人一道下樓，去山海樓吃了飯。來之前陳岚特地看過，這是陳家的酒樓，肯定并不會出錯的。
果然吃得賓主盡歡，總算沒有天價素菜。二人鼓腹含和，陳岚提議沿着街走一會兒消消食。
走着走着，王珠珠看見什麼新奇玩意兒都要試一試。
後來拐進了一家首飾店，王珠珠拿着一朵樣式新奇的珠花對着鏡子比來比去。
“這個珠花很配你，和這個一起。”陳岚拿起一個黃色絹花。
王珠珠将信将疑地配着疊戴了一下，果真很合适。
陳岚就叫掌櫃的過來結賬，她付了錢。
“我還以為我試什麼你都要買呢？結果你就買了這倆？”王珠珠戲谑地看着陳岚。
“隻有這個珠花你試了很久，絹花也很合适。”陳岚解釋道，頓了一下又說：
“你不覺得試什麼都要買有點像傻子嗎？我感覺你好像也不太想買，隻想試試而已。”
陳岚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想買就很像傻子，你想買的話我也可以都買。”
王珠珠沒有再用那種玩味的目光看陳岚，說了句：“算了，這樣就很好。”
二人又回了原來的包廂繼續看書。王珠珠停頓之處陳岚依然會細聲細氣地講解。
隻是王珠珠的目光不總是落在書上了，陳岚說的時候，他就偶爾轉頭看。
認真的女人很動人，何況陳岚眉眼間總是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等到日頭西斜，王珠珠總算把一本書看完了，另一本隻看了個開頭。
看王珠珠實在不舍，陳岚就說：“不如這本先借給小郎君幾日。”
“正月十五酉時，在月橋上還。如何？不知某可有幸與佳人賞一賞元宵花燈？”
王珠珠思忖了一會兒，應下了這個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