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岚去銷假,上官也沒有露出什麼陰陽怪氣的神色,還樂呵呵地問陳岚有沒有休息好。
陳岚繼續日複一日地幹雜活,沒完沒了地團團轉。不過再輪到她看打飯,她就沒有再偷摸着去蹲了。
老吏員見她對打飯沒有那麼上心了,還以為她終于恢複正常了。這打飯本來也不是什麼好差事,就她每次都樂呵呵地幹。
過了三兩日,突然有人叫老吏員去齊王麾下的文書處問話。
李文書一向不管燕山修陵的雜活,是齊王的私人幕僚。老吏員有些摸不着頭腦,去了之後别人問她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員。
老吏員在這兒修了十幾年的陵,除了墓主人還沒死之外再沒有不正常的,就隻說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李文書揮手就将她打發了。
老吏員覺得此行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她好歹也活了幾十年,總有些經驗。回去之後她趁着搭班時和陳岚說了最近要小心些。
陳岚謝過了她,也沒有問她為什麼這麼說。老吏員見她是個明白人,更确信自己果然沒看走眼。
又過幾日,突然整個燕山寝陵都被圍住了。皇帝下令,命陳相督辦,徹查齊王謀反一案。
此令一出,朝野上下無不震驚。齊王雖然行二,但萬事不出挑,為人做事也很平庸,再加上父親是宮男出身,父族衰微。
幾乎沒有人去燒這個冷竈,誰知齊王竟然會借着修寝陵藏私兵呢?齊王私造兵器的鐵哪裡來的?齊王在寝陵所作所為幾乎無人知曉,又是走了誰的路子?
一時間風聲鶴唳,文武百官都夾緊了尾巴,清肅立場。陳相和大理寺少卿掌兵,漏夜抓人,把齊王府和燕山圍了個滴水不漏。
事發當晚,陳岚當了一天牛馬,正睡得死沉,睡前還謀劃着第二日如何請假的事。直接就被闖進來的官兵搖醒帶進了大理寺地牢裡。
由于陳岚是告發者,又是陳相之女。大理寺少卿問了一些話,陳岚俱都老老實實答了。就被放還歸家了。
陳岚被放之前還問了大理寺少卿一句:“其他無辜被牽連者如何處理?”
“無不無辜,徹查之後自有論斷。一切都按律法處之,無關人員不要妨礙本官斷案。”大理寺少卿沒想到陳岚還有這種慈悲心腸,斥責了她幾句。
陳岚悻悻地回到陳府。大理寺連夜拿人歸案,此時天才蒙蒙亮。仆從們這會兒都起來了,有些零星的響動聲。
春雨早就在大門口候着了,拿着柚子葉仔仔細細掃了陳岚上下,又讓陳岚跨了火盆才算完。
陳岚回寶英院又洗了個徹徹底底的澡,想了想,還是去老太君那裡走了一趟。正巧許父也在,一道請了安。
老太君拉着陳岚看了幾圈,又說了好些心疼的話。三人一道在壽安堂吃了早飯,陳岚就走了。許父還在那裡,可能是有什麼事。
陳岚回了寶英院就直奔西廂房。
謝蘭淑正好醒了在吃藥,看見陳岚還有些詫異:“妻主怎麼今日就回來了?”
陳岚又說了昨夜發生的事,不過沒有跟謝蘭淑說這事兒是她挑起的。說完摸了摸謝蘭淑的臉:“這幾日可有好好吃飯?”
謝蘭淑纏綿病榻多日,直接吃些清湯寡水,總是很不願意吃飯。
謝蘭淑由着她摸,說道:“不好吃。”
燕草端着喝空的藥碗下去了,陳岚就順勢坐在床頭邊,把謝蘭淑擁進懷裡:“不好吃也多吃一點罷,多吃點才好得快。”
謝蘭淑輕輕應了一聲,窩在陳岚懷裡聽她的心跳。
他很享受這樣溫情的時候。如果病着就可以擁有這樣柔情似水的妻主,他也可以一直不好。
午時,陳岚讓小廚房蒸了一碗蛋羹,淋了些香油,拌着飯喂謝蘭淑吃。謝蘭淑果然多吃了一些,陳岚很高興地親親謝蘭淑:“吃這麼多,真厲害。”
謝蘭淑被當成小孩子哄,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其實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但是陳岚非要喂。
吃了午飯,陳岚又問謝蘭淑要不要曬太陽。雖然醫婆沒有說過,但陳岚覺得曬太陽對身體好。
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的謝蘭淑自然很樂意,陳岚又讓人把東西擺好,抱起謝蘭淑去躺椅上。
謝蘭淑有點掙紮,這麼多人看着他現在感覺不好意思了:“妻主,我可以自己走。”
陳岚沒有松手,而是說:“可是我想抱你,我喜歡抱着你來來去去。”說完還親了謝蘭淑一口,“像這樣,我可以随時親你。”
這下謝蘭淑是真的燒透了臉,聽着陳岚在衆目睽睽下直白的愛語,一時間更害臊了:“妻主~别人都看着呢。”
陳岚把謝蘭淑放好在躺椅上,又給他蓋了一條薄毯:“我們是妻夫,不怕别人看。”
陳岚見謝蘭淑的指甲又有些長了,叫綠枝拿了锉刀過來給謝蘭淑磨。
謝蘭淑就這麼看着陳岚給他磨,冷不丁說了一句:“妻主,磨圓一點。你磨得太薄了,會劃傷的。”
猝不及防的陳岚也說不出話,隻好重新再磨。磨好之後拿起來給謝蘭淑看:“這樣好了嗎?”
謝蘭淑靈活的手指鑽進陳岚手心裡刮了刮:“妻主覺得這樣好了嗎?”
“好了、好了。”陳岚的臉這下也紅透了,老老實實給謝蘭淑另一隻手磨,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