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乞丐” 擡起頭,眼中滿是驚喜與委屈,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嬷嬷,是我啊,我可算是遇到救星了。”
青兒和張虎聽聞,皆露出詫異的神情,他們這才知曉眼前之人竟與郡馬有着緊密關聯。嬷嬷趕忙讓小福子坐下,小福子平複了一下情緒,開始哭訴着講述自己的經曆。
“我一直跟随郡馬爺,忠心耿耿。郡馬爺是個極為正直善良且心思缜密之人,他早對裴氏家族有所懷疑。有一次,他聽聞一些傳言,說裴氏家族與外地客商往來神秘,每次都帶着大量貨物清單和密函。郡馬爺便讓我去打探消息,我結識了裴氏綢緞莊的夥計阿順,阿順透露綢緞莊在暗中收購糧食、兵器等物資,都運往一處。郡馬爺決定親自探查,我們跟蹤貨物,發現都被運往了清風閣。”
小福子哽咽着,繼續說道:“可我在回家探親途中,突然遭遇一群殺手追殺。他們如影随形,我拼命逃跑,利用各種地形躲避,但他們始終不放過我。我知道,這一定是裴氏家族察覺到郡馬爺的調查,想要滅口。郡馬爺就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才慘遭不幸啊,嬷嬷,您一定要為郡馬爺做主啊。”
嬷嬷聽着,眼眶泛紅,拳頭緊握:“小福子,你莫要害怕,如今郡主已請來了趙公子等人,他們定會為郡馬讨回公道。”
趙淩霄繼續追問小福子裴郡馬查到的事情,小福子調整自己的情緒,緩緩講述。
裴郡馬先是從裴氏家族的一些外圍産業入手,發現這些産業表面上看似合法經營,實則在暗中為謀反囤積物資。比如,他們名下的一些商鋪,看似在正常售賣貨物,實則在大量收購糧食、兵器等戰略物資,并将其秘密運往特定的地點。郡馬順着線索追查,發現這些物資最終都流向了清風閣。
清風閣,這個看似普通的樓閣,實則是裴氏家族與神秘組織的核心樞紐。郡馬經過一番努力,終于探聽到清風閣内有一間密室,密室中藏着他們謀反的關鍵證據 —— 一本詳細記錄着與各方勾結的賬冊以及一份謀反計劃的藍圖。然而,就在郡馬即将獲取這些證據之時,卻被裴氏家族察覺。
裴氏家族在察覺郡馬已然逼近他們那不可告人的驚天陰謀核心後,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心中猶如明鏡一般,深知郡馬身為皇家驸馬,身份特殊至極,且在朝廷之中頗有威望與影響力。一旦他成功将所搜集到的證據上報朝廷,那他們多年來處心積慮、精心謀劃的一切都将如夢幻泡影般毀于一旦,化為烏有。于是,一場陰險毒辣、缜密周詳的謀殺計劃在裴氏家族那黑暗的議事堂中悄然成形。
他們先是不惜重金買通了郡馬身邊的一個侍從。那侍從本是個意志薄弱、見錢眼開之徒,在裴氏家族的威逼利誘之下,很快便背叛了郡馬。他趁着侍奉郡馬飲食之機,暗中在飯菜裡下了慢性毒藥。毒藥無聲無息地混入食物之中,随着郡馬每一次的進食,緩緩侵蝕着他的身體。
起初,郡馬隻是感到些許不适,身體逐漸虛弱,往昔那矯健的步伐變得拖沓而緩慢,仿佛雙腿被無形的重負壓住。精力也大不如前,處理府中事務時常常感到力不從心,思緒時不時陷入混沌,一份公文常常要看上許久才能理解其中要義。随着毒性的蔓延,他的性情越發暴躁,時常無端發火。然而,每當安慶郡主前來探望,他看着郡主那擔憂的面容,心中滿是愧疚與疼愛。他深知自己的變化可能會在不經意間傷害到郡主,于是為了不傷害安慶郡主,他強忍着内心的痛苦與煎熬,經常将自己鎖在書房。
在那書房之中,他獨自承受着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折磨。時而因毒發而痛苦地蜷縮在角落,冷汗浸濕了衣衫;時而又掙紮着起身,試圖繼續梳理所掌握的關于裴氏家族的線索,那桌上堆滿了他調查時所做的記錄,燭光搖曳中,他那消瘦而堅毅的身影仿佛在與黑暗的命運頑強抗争,可他卻未曾想到,死亡的陰影正一步步向他逼近,果然驸馬一步步被自己的精神所折磨,最終自缢身亡。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安慶郡主并非尋常女子,她在悲痛之餘,決心為夫君報仇。而且朝廷也對郡馬之死極為重視,派來了趙淩霄等人協助查案。
趙淩霄和蘇墨言朝着與清風閣有關聯的碼頭而去。他們沿着江邊前行,江面上船隻來來往往,一片繁忙景象。但他們知道,在這看似平常的背後,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險。
“蘇兄,你看這碼頭,看似秩序井然,但我總覺得有一股暗流在湧動。” 趙淩霄目光敏銳地掃視着四周。
蘇墨言點頭道:“趙兄所言極是。我們需得小心謹慎,先找個地方潛伏下來,觀察一番。”
他們在碼頭附近的一個廢棄倉庫中找到了藏身之處,透過倉庫的縫隙,密切注視着碼頭的動靜。不多時,他們便發現了一些可疑之處。有幾艘船隻,看似普通的貨船,但船上的貨物卻被遮蓋得嚴嚴實實,而且周圍的守衛格外森嚴。
“趙兄,你看那幾艘船,恐怕有問題。” 蘇墨言輕聲說道。
趙淩霄沉思片刻,道:“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摸清情況再說。”
與此同時,青兒和張虎也回到了裴氏家族府邸附近的監視點。他們隐藏在一棵大樹之上,居高臨下地觀察着裴氏家族的一舉一動。
“青兒姑娘,你說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這裴氏家族的守衛增加了這麼多,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張虎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
青兒搖搖頭:“目前還不清楚,但我們隻要耐心等待,總會發現破綻的。”
裴氏家族府邸内依舊平靜,那平靜的表象仿若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水,沒有絲毫波瀾,卻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抑。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灑在裴府那雕梁畫棟的屋檐上,卻未能驅散籠罩在府中的陰霾。府内的下人們皆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彼此之間不敢多言,生怕一個不慎便觸怒了家族中的權貴,整個府邸彌漫着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