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見諒,我做這樣的生意,難免受人威脅。”時月白說,“所以需要事事小心,處處防備。”
藍伊一絲毫沒有被時月白的小伎倆吓到,大腦飛速旋轉,開口道:“所以,那個被綁架的人是你,但又不是你。”
“果然是秋含姐和藍先生的女兒。”時月白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或者那個人背後的人是誰?”
“我還在查。”
真的嗎?藍伊一在心裡畫了一個問号。可時月白畢竟已經混迹江湖多年,她說的話,藍伊一就算不信以為真,也很難說她是在扯謊。
“剛才我們在追車,這件事情你應該也已經聽說了。那個綁架你的人帶走了吳缺,”藍伊一搖了搖頭,“這麼說也不全對,嚴格來說,是吳缺跟那個人走了。”
“嗯。”時月白點了點頭,從一隻精緻的青瓷茶罐撥出來一些墨綠色的凍頂烏龍,火爐上的水沸騰着,她拿起茶壺,向放了茶葉的蓋碗裡沖滿水,接着又蓋好了蓋子。
“你應該見過吳缺身上的那些疤痕吧。”時月白說,她的語氣裡帶了些推測。
“見過。”藍伊一輕輕皺了皺眉,果然吳缺不止與她一人赤LUO相見過。
“沒想着要調查一下嗎?”
“如果她希望我知道,那自己就會告訴我。如果她不說,我就等着。”
時月白從桌下拿出一個A4大小的沒有字的牛皮紙袋,放在了茶台上,“我倒是沒有那麼多耐心,也沒有你那麼有安全感,私下派人做了些調查。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随時拿去看,可以省很多力氣。”
藍伊一看着牛皮紙袋,陷入了糾結當中。看還是不看?如果現在不看,在未來她能等到吳缺跟她說往事的時候嗎?她還能活着見到她嗎?或者,她還,活着嗎?
“謝謝你,但現在我隻想盡快找到她。至于她究竟是什麼人,經曆了什麼事情,我想聽她親口跟我說。”
時月白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牛皮紙袋,扔進了紅彤彤的炭火裡。
“别。”藍伊一眼疾手快,抽出紙袋,放在地上踩滅了火苗。這個牛皮紙袋加做了防水層,燒起來沒有那麼容易,接觸過炙熱的炭火也隻是燒了一個小邊角而已。
藍伊一撿起地上那個牛皮紙袋,看着那個破損的小角,有些疑惑,這個紙袋過于輕盈,似乎裡面什麼都沒有。于是藍伊一順手打開了袋子,裡面果真空空如也。
藍伊一滿臉疑惑,看向了正在氣定神閑地分茶的時月白。
“吳缺的檔案資料,你們公安系統權限高,我想你已經看過很多回了。”時月白把一杯茶放在了藍伊一面前。
“至于她本人,你我用肉眼見到的她本人的資料。我沒有搞錯,你也沒看錯。你手裡那個牛皮紙袋,就是我調查過後得到的所有。”
“一無所獲?”
“嗯。一無所獲。她是一個并不存在的人,至少在所有的書面記錄上,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
“這些自欺欺人的話,還是留着口舌說給湯照眠聽吧。”時月白指了指藍伊一面前的茶杯,“先嘗嘗茶吧,很值得一喝。”
藍伊一端起茶杯,看着金黃色的茶湯。她對茶的研究着實有限。因為沒有味覺基礎的緣故,喝好的,喝壞的,對她而言區别并不太大。
“那個人為什麼綁架你?”藍伊一問。
“自然是因為我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我手裡有她想要的東西。”
“方便告訴我是什麼嗎?”
“是很棘手的事情。是用子彈,用炮火,用流成河的鮮血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這件事隻能交給我們這些身在暗處的人去做,伊一,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正義有的時候,是枷鎖。”時月白頓了頓,繼續說,“至于那個人背後的人想要的東西……”
她放下手裡的茶杯,拿出一個長條形的藍染布卷放在桌上,卷曲的布被慢慢攤開,裡面包裹的東西着實讓藍伊一吃了一驚。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