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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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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雖然我犯下了這一巨大錯誤,

我覺得你還是能正确理解我。

憑雷神起誓,我至死都堅信,

相比于其他女人的暧味濕吻,

還是我血腥的親吻更合你意。”

Heinrich von Kleist, Penthesilea, 15. Auftritt.

(譯文參考克萊斯特: 《彭忒西勒亞》 ,江雪奇譯,華夏出版社2018年版,第217頁。)

藍伊一趴在床上,空蕩的手掌摸着沒有溫度的床單。床單上已經沒了屬于吳缺的味道。她拿起被子下的一隻“小玩具”,長按打開開關,放在了腿間。

這隻“小玩具”就是吳缺放在她床頭的禮物。

《煙》也是。她讓班甯把這幅畫運到了一個恒溫恒濕的地方。

這幅畫與下落不明的伊萬諾夫密切相關。藍伊一時不時會留意新聞。可新聞上既沒有任何關于伊萬諾夫的報導,也沒有這幅畫的蹤迹。這兩樣東西仿佛都是憑空消失的。

她滿腦子都是吳缺。或者說是這個叫吳缺的人。

她想象着她在她耳邊的呼吸,想象着她趴在自己的腿間看向她的眼神,想象着她們所有的親密無間。

吳缺像是一場暴雨,也像是一陣龍卷風。為她帶來了鼓點般的心跳,以及幾乎可以摧毀她生活的性和愛。

腿間的小玩具突然變得安靜,藍伊一又長按了幾下開關,原來是電量不合時宜地耗盡了。

她翻身平躺在床上,看着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牆面上的白色光點,她的身體和情緒一樣失落。

太陽照常升起。冰冷的水在一百攝氏度左右沸騰。生活靠自然規律繼續向前發展,E仍然等于mc?。

隻有藍伊一。也隻有藍伊一。被懲罰獨自坐在暴雨和龍卷風過境生活之後,留下的濕淋淋的廢墟裡,狼狽不堪。

鬧鐘響起,她伸手去夠放在床頭的手機,卻不小心碰掉了手機旁邊的威士忌酒杯,沉甸甸的水晶酒杯砸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她側過頭,看着被酒精沾濕的那一小塊地毯。

她突然覺得,生活不能繼續這樣向前。生活中就是有這樣那樣的時刻,讓人覺得人應該好好生活,好好吃飯,善待自己,要在太陽當空照的時候出門去,感受路邊的花兒對自己笑。

不是嘲笑,是歡迎的笑。

她起身,掀開被子,跳下了床,她腿上的傷因為拉扯傳來了不滿的疼痛。

她這些天都沒有吃止疼片。但她不認為這是她自毀行為的一部分(她認為自己的自毀行為是過量飲酒),她隻是想要清晰地感受傷口的疼痛,就像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瞬間綻開一樣感受自己的血肉一點點長合。

她總是想到吳缺身上的傷疤。

她不經常受傷,特别是槍傷,她想感受吳缺曾經感受過的疼痛。

被陽光照得金黃的Amber等在門外,一整晚沒見,變得格外粘人。Amber有了一隻美短虎斑“新朋友”,每天在屋裡跟它相處得和睦,藍伊一甚至目睹了Amber給這隻小貓舔毛。

藍伊一曾經把這隻美短虎斑的照片發給過物業,物業卻說沒有收到小區内貓咪走失的消息,然後問藍伊一什麼時候方便,他們會上門把這隻貓接到物業。

藍伊一拒絕了,她希望物業先找到主人。

她不知道這隻美短虎斑貓的名字是什麼,也不敢擅自取名。于是,這個家裡莫名其妙地生活着藍伊一、Amber和無名氏。

藍伊一多投了一倍的貓糧和凍幹進了貓糧機,看着湊上來吃飯的Amber和無名氏。

她滿腦子都是吳缺。

【海港警察局】

早上八點鐘,藍伊一走進了她的法醫辦公室,“被”休假一個多星期,在她的從業經曆裡絕無僅有。

醫院發生爆炸那天,馮局很快就到了現場,看到她還在往外滲血腿,表現出了近乎誇張的“驚慌”。

馮局讓她處理好傷口,回局裡做個筆錄,然後好好在家休息養傷,工作就由元舟代班,她隻需要指導一下工作即可。

藍伊一知道元舟才不需要什麼她的指手畫腳。但她沒多說什麼,隻是按馮局說的,回局裡做筆錄,然後回家休息養傷。

“吳缺跟你是什麼關系?”負責問詢的男警員問。

藍伊一直視着男警員,過了很久都沒有回答問題。

“藍主任?”男警員困惑地看着藍伊一。

在旁邊一直埋頭敲字的女警員,也有些困惑地擡起頭,看向了她。

“她是我女朋友。”藍伊一回答。

“女性朋友?”

“不是,”藍伊一說,“女朋友,我們是同性愛人。”

負責問詢的男警員眉毛挑起,愣在了原地,有些難為情地看着藍伊一,不知道該說什麼。

四目相對,藍伊一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對他宣布自己得了什麼絕症、沾染了什麼X病,或者是有什麼先天殘疾一樣。

做筆錄的女警員點點頭,然後看向屏幕,藍伊一聽到她在鍵盤上敲下了“同性愛人”四個字。

筆錄被打印好,她毫不猶豫地在上面簽了字。

寫下最後一橫的時候她有些恍惚。

從業以來,她用自己的專業能力塑造了“藍伊一”這三個字的職業分量,在法醫報告上,這三個字意味着可靠、可信和真實。

現在,在這份筆錄上,塑造這三個字分量的不是她的專業能力,而是她的坦然,雖然這種坦然可能會葬送她的職業生涯。

班甯在警局門口等她,她上了車,車一路往北行駛。

她先回了吳缺的家。

或許,“回”這個動詞并不準确,應該用“潛入”。藍伊一雖然缺乏“潛入”他人家中的實踐經驗,但她十分自信是了解吳缺的,于是堂而皇之站在門口,一遍遍輸密碼鎖的密碼。

然後密碼門鎖也毫不給面子地一遍遍發出“嘀嘀嘀”的密碼錯誤提示音。

班甯拿着一把改錐出現在了她面前。

藍伊一不好意思地别了别嘴,然後讓開了門口,看着班甯變戲法一樣拆掉了整個門鎖。

班甯說她需要先進去确認房間裡是否安全。藍伊一皺了皺眉,讓班甯等在門外。

這其實是她第二次走進吳缺的房子。

藍伊一一直都覺得吳缺的生活和她的身體一樣神秘。第一次走進吳缺的房子是在她們淩晨一點時響亮的□□仍舊糾纏在一起的時候。

藍伊一說她想去吳缺的床上跟她繼續。吳缺說好。然後她們裹着睡袍穿着拖鞋走去了吳缺的房子。

吳缺的房子裡有寫着不同語言的香水、滿牆的精緻的酒,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冰箱貼。她還有一個黑膠唱片機,但她顯然對唱片的興趣匮乏,隻有幾張黑膠被随意放在唱片機旁邊,似乎是購買唱片機的時候老闆随手贈上的幾張。

吳缺去過很多地方旅行,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她的公開身份是一個文藝創作者,雖然藍伊一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因為靈感迸發,半夜從床上跳起來去寫詩的樣子。但是誰知道呢,有的詩人可能隻在背地裡才能寫詩。在人前完全就是另一幅面孔。

隻是吳缺比她想象中更喜歡酒。她一直覺得吳缺在酒精面前極為克制,總是淺嘗辄止。可吳缺竟然有一整面酒牆,有成系列的威士忌,似乎是拿來收藏的,隻有幾瓶被開了封。

客廳的壁爐上随意堆着幾本書,藍伊一站在壁爐前,目光依次劃過書脊——《等待戈多》、《了不起的蓋茨比》、《普希金詩選》,還有《第二性》。

吳缺倒了一杯雷司令給她,是一支帶着礦石風味的德國雷司令,這瓶酒讓她覺得熟悉,她記得自己也買過這樣一瓶酒。

她喝了一小口酒,仔細地誇贊着酒的味道。

吳缺隻是笑着聽她說完。

“你最喜歡的詩人是普希金嗎?”藍伊一指了指那本《普希金詩選》。

“我很喜歡聖彼得堡。”吳缺回答,然後她的嘴唇就不再用來說話,而是用來親吻藍伊一好看的脖頸。

“你會給我你的一切嗎?”吳缺有的時候也會在兩次接吻之間問這個問題。

藍伊一不知道吳缺說的“一切”具體指的是什麼,她隻知道自己皮膚下的血液快要在吳缺的指尖上沸騰。

她的身體和嘴唇都給了肯定的答案。至于“一切”包括什麼,這并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情,她願意任由吳缺自己來解釋。

藍伊一再次站在客廳的壁爐前,壁爐上仍舊放着那幾本書,酒架上的酒仍舊琳琅滿目。一切都沒變。但這一切卻又全都不可逆轉地走向了終結。

藍伊一看着黑洞洞的壁爐,她想起了時月白扔進火爐的那個空蕩的信封。

她不知道吳缺向她索要的“一切”,是不是為了要拿來填補那個空蕩的信封。

她獨自在吳缺的房子裡呆了很久,翻看了每個抽屜,也拉開了每個櫃子。

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或許是在找那個空蕩信封裡應該有的東西,那個可以跟她在山頂上舉起的黑洞洞的槍口相匹配的東西。又或許,她隻是想要找到吳缺留給她的其他蛛絲馬迹,就像是那條隻有“火人”兩個字的短信一樣的蛛絲馬迹。

可她什麼也沒找到。

她沒有找到吳缺的小秘密。吳缺仍舊隻是一個普通人。

藍伊一把辦公室的窗戶全都推開,然後摘下挎包,擡手挂在衣帽架上,脫外套時,她的目光掃到了桌上的法醫DNA報告。

藍伊一挂起外套,拿起桌上的報告飛速翻看,眉毛越皺越緊。

四天前,元舟告訴她,在排爆手清理出的四個已經遭到破壞的簡易□□上,提取到了兩個DNA樣本。三天前,元舟說他們在通風管道最深處的一個鋒利的扇葉上,發現了一處血迹。

其這份報告證明了簡易□□上的其中一DNA樣本是吳缺的。那處血迹也是吳缺的。

走廊裡傳來跑步聲,湯照眠拿着一個黑色的文件夾,出現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伊一,你來了。”湯照眠走進辦公室,從背後合上了門,“你腿怎麼樣了?”

“好差不多了,後天就能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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