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髒每跳動一下,都會帶來震痛感。
幾分鐘前心裡浮現的問題,此刻就得到了答案,且字字句句都很清晰明了——原來深情真的可以假裝。
齊洛是憤怒的,且聽着屋内那些人的笑聲,憤怒之外,還有難堪和濃烈翻滾的恨意。
他捧在心尖上,恨不得奉獻一切的人,就這樣将他們的一切放在大庭廣衆之下,任人調笑。
周承霄怎麼能這樣殘忍,他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四年時光,就浪費在了這樣一個人身上?
多麼不值得,多麼可笑。
屋子裡的這些人漸漸都喝多了,酒精上頭,再加上周承霄一直都是沉默放任的态度,看起來對他的那個小情人也沒有多少維護,想來隻是興緻還沒消散罷了,若說在意也沒有多在意。
這些人的膽子越發大起來,話題的尺度也越來越大。
其中一個醉醺醺的年輕人端着酒杯笑的一臉猥瑣:“能陪在周少身邊四年還不厭煩,說明那人還是有些能耐的。你們說,是不是他床上功夫太好,周少舍不得啊,哈哈哈哈。”
下.流的話,惹得旁邊的人都跟着笑起來。沙發上,原本懶洋洋坐着,有些醉意的周承霄放下酒杯,改為抓住了桌上的洋酒。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添酒,不想下一刻周承霄起身,将手中的洋酒狠狠砸在了那個滿嘴污言穢語的男人頭上,刹那間頭破血流。
這一下實在太突然了,以至于那個嘴賤的男人被砸中的時候,臉上猥瑣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
周承霄像是終于為心中的煩悶找到了發.洩口,他丢掉碎裂的酒瓶,又一腳揣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倒飛出去,趴在地上,哀叫連連。
周承霄卻覺得還不夠,追上去照着那人踢了一腳又一腳。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吓懵了,一時之間竟沒有人上前阻止。
客廳内的歡聲笑語全都消失不見了,唯有地上那人的慘叫求饒聲響徹整座公寓。
周承霄是憤怒的,這人是什麼貨色,也配提齊洛。他既然找死,他不介意親自送他一程。
周承霄揍得暢快,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陣涼風襲來,公寓内燃燒的用來提供氣氛的蠟燭忽地熄滅了。
——公寓的大門被推開了。
明明沒有看見來人,周承霄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背脊陡然僵住了。
許久,周承霄才轉過身,當他看清來人時,瞳孔驟然緊縮。他的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慌亂和恐懼。
這兩種情緒,周承霄此前從未體味過,他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知道這兩種情緒是什麼感覺,現在他知道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齊洛面無表情,周承霄的心都涼了,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齊洛都聽見了。
周承霄的手臂和手指上沾着酒液和玻璃的碎片,此刻他神色緊繃,雙唇緊抿,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萬籁俱寂中,齊洛向前一步,跨入屋内。
他能感覺到屋内所有人都在看他,齊洛覺得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在被人圍觀,嘲諷,内心痛到極緻,可他就是那麼站着。
如同四年前,擋在那個被下藥的女生面前,面對着有權勢的纨绔,不躲不閃,目光堅定,站的如松柏般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