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不幸的謝景扒拉着白夜,“我親愛的隊長,說好的早餐呢?”
“……”剛剛接到唐顯的電話,馬上就去禁毒拿資料的白夜顯然早就把這一遭給忘光光了。
白支隊極為愧疚外加極為自然的掏出錢夾從善如流地抽出一張一百塊錢,拍進了讨債的謝景懷裡,“聽話,隊長忙着呢,自己去買,剩下的就留着給你補貼家用了。”
謝景抿了抿唇,然後愉快地收下了,“那我要連你的一起買嗎?”
“意思是你不想買?”
“不買的話那不就多剩點錢了嘛。”
白夜沒忍住,把文件袋甩桌子上,揪住謝景的耳朵揉了揉,“不用給我買,我待會兒去禁毒有事情。不過,有你這麼坑你男人的嗎?”
“唉!”謝景頗為感歎,“也不知道誰在大橋村說的,以後發了工資都歸我管的,現在買個早餐還得精打細算的。”
“……”艹,這小子正經内容記不住,記這些倒是一套一套的。
“那你忙吧,我買早餐去了。”
白夜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心裡有些發熱,雖然是孤男孤男共處一室,但畢竟是光天化日,因此臉皮有些略薄,他移開目光後又擡手握拳掩住唇假咳一聲,“咳……”
謝景狐疑看他,“不會是昨天淋雨感冒了吧?對了,我記得你前幾天都還生着病的,要不然我給你再帶點止咳糖漿過來?”
白夜一言不發,但是如果謝景觀察夠仔細的話,應該能發現他額角随時都能暴跳的青筋。
謝景依舊一頭霧水。
白夜極為克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翻個白眼就破壞了自己的形象,“我沒事,趕緊走吧,免得到時候真把病傳染給你。”
此話一出,剛剛明明還思緒脫線的謝景仿佛明白了什麼,眼底浮現出些許笑意,他扭了扭門把手,反鎖住,然後回頭伸手勾住白支隊長的襯衣領口,拉向自己。
隻是短暫的觸碰了一下對方的唇瓣,兩人嘴唇甫一分離,謝景面色微微發紅,笑道,“沒辦法,接吻也可以傳染,為了小命着想,還是低調一點,我走了。”這次謝景是真走了。
白夜看着他幾乎是蹦跶着下樓的身影,擡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不由得笑了笑。他回頭,一眼掃到放置在桌子上的文件袋,唇角笑意還未來得及消下去,但是眼簾半閉,眼底深處已經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直至仿若寒潭般的幽冷。
半晌他終于走過去,彎腰撿起那牛皮紙質文件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皺着眉頭将文件袋放進櫃子裡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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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天,這都快十月份了,怎麼天氣還是這麼熱?”趙冬冬豁着謝景出來買冰棍吃,昨天才剛剛下過一場大雨,早上的時候路面都還有積水,但是一到了中午,什麼水汽蒸發吸熱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太陽火辣辣地簡直要曬掉一層皮。
“拿一箱啊?我不知道我錢夠不夠诶。”謝景早上的時候,吳鐘潔給了他一盒小籠包,所以他也沒有去買早餐,現在身上就還剩下白夜給的一百塊錢。
趙冬冬在冰箱裡面搬了一箱老冰棍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啥啊,都忘記給你說了,我們一般買東西都是從隊裡的小金庫裡面劃錢的,隻要是公用産品,都沒問題,但是要是公款出去大吃大喝那就不得行了。不過平常買點小零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這麼好的福利,他居然現在才知道,怪不得說是每天早上不是肖江輝就是楊衛出去買早餐的,他還當是兩位大佬級别的人物造福社會呢。
趙冬冬聽說了謝景的遭遇,對此是感到十分痛心的,“诶,你放心,還沒到要你掏錢的地步呢,自己去拿個甜筒啊,我請客。”
對于趙冬冬這仿佛鄰村老大哥附體的做法,謝景是感到十分的惡寒的。嗯,不是對人,就是感覺還是正常一點好。
“我可以不要甜筒,拿辣條嗎?”
趙冬冬十分慷慨,“拿拿拿,多拿幾包。”
謝景在貨架上拿了幾包辣條,和趙冬冬付賬打算走了。超市老闆在門口還擺了個小攤,專門賣冰粉,現在天氣确實還挺熱的。趙冬冬也看出來謝景的意思,努努嘴,“想吃就買呗,反正也不貴。”
“我一個人吃不太好吧?不給吳姐楊哥他們帶一點?”
“嘶……”趙冬冬沉思了一下,把冰棍放在旁邊的架子上,“我打電話問問他們要不要。”說完拿出手機打電話,“诶,吳鐘潔,我和小景在門口超市買冰棍呢,你們要不要吃冰粉啊?要的話順帶捎點過來。”
“哦哦。”趙冬冬點點頭,“行行行,那你讓黃小鋒那家夥過來幫忙拿一下。”
趙冬冬他們雖然才來市局辦公兩年的時間,但是早就已經和門口什麼大排檔超市的老闆打熟了,趁着老闆娘做冰粉的間隙,老闆撐在收銀台上和趙冬冬謝景唠嗑,“诶,這小夥子是新來的啊?看着可年輕。”
趙冬冬一邊吹噓,“是啊,咱老大高薪挖過來鎮隊的。”
超市老闆嘿嘿一笑,“年輕好,年輕好,小夥子長得可俊勒。有沒有對象啊?要不我介紹我閨女給你認識?”
謝景在一旁一臉黑線,趙冬冬差點一口老血嘔出來,先不說現在謝景和白夜的關系,大家夥都是看在眼裡的,“老闆,我沒記錯,你家女兒不是才上高中嗎?你難道還想讓我們知法犯法,禍害祖國花朵啊。”
“我又不是就一個女兒,我還有個大女兒上大學呢,哪天介紹你們認識認識。”老闆擠眉弄眼睛的。
趙冬冬嬉笑道,“喲,老闆你說的這是介紹給我,還是給我同事啊?”
謝景表示沒眼看,去扒拉袋子裡面的辣條去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一曲家喻戶曉的廣場舞神曲外加中老年必備手機鈴聲響起。
老闆娘正在幫他們做冰粉,沒有空閑,沖謝景喊道,“诶,小同志,幫我拿給我屋頭接一下。”
“好。”謝景應了一聲,在,“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流向那萬紫千紅一片海……”中,把手機遞給超市老闆,“老闆,有電話,接一下。”
老闆隔着收銀台接過手機,轉過身接電話去了,“喂?誰啊?”
“诶诶,我不要這個亮晶晶的糖,吃着太粘牙。”趙冬冬指着旁邊的瓜子仁說,“多給我加點這個,這個好吃。”
老闆娘打趣道,“好吃買包五香的回去自己嗑。”
“那不行啊,上班嗑瓜子影響紀律。”
“什麼?!”老闆聲音陡然拔高,“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喂喂!”
“怎麼了?”趙冬冬好奇地把頭探過去。
超市老闆握着手機,一臉不可置信,“綁匪?!是個綁匪電話,說是我女兒被他綁架了!”
綁架?謝景眯了眯眼睛,今天是二十七号,周末啊。
謝景說道,“你别慌,這電話說的是你大女兒還是小女兒?今天周末,你小女兒應該在家的吧?打電話給你大女兒問一下。”
九月底,大學已經開學了,所以如果真的是綁架的話,是他的大女兒的可能性比較大。
老闆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我……我……小女兒也不在家啊。”
趙冬冬,“???”
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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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冬冬和謝景大步穿過刑偵大樓走廊,特别是趙冬冬,手裡擡着的冰棍都快化光了。“诶诶,來個人,給我擡去凍着啊。”
“報警人咱們都認識,就是門口和盛超市夫婦,男,李章新,五十二歲,女,彭燕,五十歲。失蹤者是兩人的二女兒,大女兒李飄确認在學校是安全的,而二女兒李雪因為同學組織出去郊遊,昨天已經離家,到目前為止手機關機,暫時聯系不上。今天上午十二點左右,接到綁匪的匿名電話,說是李彭夫婦二人的女兒在他手上,但是并沒有提出索要贖金一類的,直接就把電話挂了。”還沒有進辦公室,就聽見肖江輝連珠炮似的說。
其實一般這樣的綁架案,什麼都沒有确定,不一定能上得了市局,但是正好近水樓台,所以就立即接手立案了。
但是,莫志東那邊讓特情隊來處理,自己輔助。原因是因為上次的案子,上面下個集體二等功,結果因為是莫志東去交偵查終結報告,鄧局下意識就把刑偵隊給報上去了。導緻白夜他們一陣忙活,啥也沒有撈到。
白夜也不介意這些實的虛的,對于莫志東一直說是去找鄧局理論,要把集體功讓回來的做法,擺擺手示意不用這麼麻煩。
所以,莫志東為了彌補白夜他們,特意接了這個案子,到時候幫白夜破了,給他沖沖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