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葉君夏和葉言言父女倆分工合作,葉君夏推出一塊長方形的支架白闆,葉言言手裡拿着兩支白闆筆和兩個擦布。
“舅舅,沈昀哥哥。”葉言言向兩人招手,喊二人過去。
江裴牽起沈昀的手腕,“我們過去。”
沈昀情緒低落,蹬在原地不走,“江總,我稍後再過去。”
“好。”江裴松開他,“想過來再過來。”
江裴邁步離開後,沈昀擡起被他剛才抓過的手,其實他的手些許冰涼,被他握過之處卻感覺被熨燙過一樣。
“沈老師,喝茶。”
江裴猛然從失神中回神,接過江悠遞來的茶,說上謝謝,他這才知道失神的那會旁邊的休閑桌已經擺上了瓜果。三人的那一邊,方嫂也正給備上瓜果茶水。
那一邊,擺上了兩張支架白闆,江裴和葉君夏分别一人霸占一張,在快速寫着什麼,位于桌子中間的葉言言像個小裁判,晃着腳丫子,一手搖着手中的紅色小旗子,一手叉着水果吃,嘴裡還不忘加油鼓氣:“上次是爸爸輸了,這次爸爸要赢回來,爸爸加油,爸爸加油!”
畫面,有些可愛。
“他們是在比賽?”沈昀不解地問江悠。
江悠端着一杯溫水,坐了下去。因為她有了身孕,不宜多喝茶,她現在隻喝水和新鮮水果榨的汁。她眼睛看向那邊,微笑道:“君夏并不常在家,不過每次和阿裴聚在一起都要比一比,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兩人就誰都不服誰,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如此。”
怪不得兩人說話都像是在“針鋒相對”,原來是死對頭。
沈昀問:“那怎麼第一次見面就不服上了?”
江悠笑了笑說:“君夏是阿裴的學長以及教授。”
“......”很玄幻,沈昀懷疑耳朵出了問題。
“君夏連續跳級,提前被S大錄取,他20歲就博士畢業了,23歲成功被聘為S大的教授,成為該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阿裴考入S大,不過他在S大隻讀了一年,他與君夏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課堂上,阿裴對他的數據提出疑問,質疑這麼年輕教授的授課水平,不服輸的兩人當場擺下擂台,較量了起來,這一場較量使阿裴名聲大噪,成了校園風雲人物。”
“......”這一家子到底都是些什麼神仙?
不過經她這麼一說,沈昀才知道江總原來也有這麼年少輕狂的時候。
“至于我和君夏......”
江悠摸向自己尚平坦的肚子,眼睛看向那邊,盯着某個身影,嘴角幸福地彎起,像是回憶起了曾經兩人相遇相知相愛的那些美好點滴。
沈昀也走了過去,看着兩人白闆上的數字和各種符号,他似懂非懂,看得頭腦昏花,于是幹脆和葉言言坐一塊,當起啦啦隊。
葉言言晃着他手臂:“沈昀哥哥,你要給爸爸加油,給爸爸加油。”
沈昀嘴裡說好,實際上,胳膊沒有往外拐,心裡想着:江總,加油!
來接二人回去的,還是司機張席先。
沈昀要回學校,江裴吩咐先送他回校,再轉回公寓。
路上,江裴盡顯疲态,他閉目養神,因為實在過于疲憊,不一會便睡了過去。
微颠簸處,他身子差點歪了下去,沈昀一個側身,眼疾手快将他攬入懷中。
張席先從車内後視鏡看到這一幕,想說什麼,沈昀做了個噓聲手勢,小聲道:“張叔,直接回公寓。”
到了公寓樓下,沈昀松開江裴,十分不舍地叫醒他。
江裴睜眼,昏暗的車内,那張讓他沉淪的臉就擋在眼前,江裴萬分滿足,懶洋洋地說:“到校了?”
沈昀回道:“沒有,是到公寓了,江總,今晚我不回學校了。”
張席先:“......”
到了公寓,第一次,江裴洗澡睡覺都趕在了沈昀的前面。
沈昀睡下時,他就已經睡着了。
沈昀側身,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的睡顔。他初次見他睡顔時,充滿棱角與防備,像是睡着了也不放心,時刻警惕。此時他睡着的面龐柔軟了幾分,他喜歡他現在的模樣,如果能一直看下去......
沈昀的心一跳,慌忙睡正身子,他被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吓到了。
好一陣子,平複心情,沈昀再側頭看去,無論怎樣看,那張睡顔都讓他沉迷歡喜,平複的心情,又開始躁動。
他挪挪身子,再挪挪身子,隻想睡得離他遠些,不知挪了幾挪,一個不留神,兵荒馬亂,他滾到床底下去了。
沈昀從地上爬起,連忙去看江裴,幸好沒有吵醒他。
他摸摸磕痛的腦殼,一股躁郁湧出來。想他近來的心情起起伏伏,皆因這人而起,因他喜因他憂,他的心情像是完全被他把控了一樣。
沈昀抱起枕頭,像是賭氣般,跑到客廳的沙發睡了。
他醒來時,還是睡在沙發上,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子。江裴也在,他坐在沙發旁的地闆上,面前的茶幾上放着打開的筆記本電腦。
“醒了。”江裴回頭對他溫溫一笑。
沈昀斂眸不吭聲。
“不開心?”他的表現太明顯了,江裴坐到沙發上來,“怎麼了?”去弄一下他額前的碎發,才發現他額頭有一處淤青,雖然不大明顯,江裴的臉色還是一下子沉了,“怎麼弄的?”
沈昀抿抿唇,轉了頭,不讓他碰到他額頭,悶聲道:“江總,你以後不要對我這麼好。”
江裴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收了回來,平靜問道:“怎麼說?”
“就是,就是......”他應該去對他的心上人好,應該好好呵護心上人,不應該對他一個不相幹的人這麼照顧的。他對他越好,他心情越被他牽着走,他就越難受。
沈昀“就是”大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連忙坐起,“我要洗漱回校。”
江裴不阻攔,“我給你備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