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姝扭頭看向蘇珩,伸出手,蘇珩默契地與她相握。
再看黃璋,錢姝鄭重宣告:“雌雄雙煞準備就緒!”
“真……的?”黃璋難以置信。“不是逗我?”
若是按照從前,錢姝才不想牽扯進執法司的任何事情。她的終極理想是賺錢存錢,加入執法司隻會拖慢她賺錢的速度。
可是,在與蘇珩經曆了那麼多事之後,在幫助孔季、蘇葉子回歸正途後,她突然發現,幫助别人,是一件很偉大的事。
來吃這頓飯的前一晚,她與蘇珩聊到半夜。
她的糾結在于加入執法司無疑是危險的,她不想把蘇珩置于危險之中。
可蘇珩說,如果她不快樂,比遇到危險更可怕。
“想做就去做。姝寶,有我在,沒人能夠傷害你。”
蘇珩的堅定支持,令錢姝豁然開朗。
回頭去看,靡靡衆生,大家都在為了心中的正義戰鬥。
就像黃璋,他明明有的是手段逼迫錢姝交出回溯的方法,可他選擇的是坦然相問。
就像秦瑜,放着快活的千金大小姐不做,偏偏選擇來又苦又累的執法司任職。
就像她的阿珩,當她遇到危險時,他尚且未熟悉這個世界,也完全能夠不暴露身份,可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化作人形拯救了她。
她想,如果可可在,可可一定也會做出這種選擇吧。
錢姝擡起她與蘇珩緊握的手,用力點頭:“真的!”
黃璋大喜,立即招來侍者,大肆選了瓶昂貴的紅酒,招待大家多喝點。
錢姝不齒:“是秦瑜請客。”
“我還沒說呢,你們倆在一起,怎麼也不請我們吃飯?”
黃璋忽悠蘇珩道:“你知不知道,在我們人類世界,倆人官宣戀情,都是要請親朋好友吃飯的,我們就是你們的親朋好友,這頓不算,你們得請我吃飯!”
蘇珩:“我是獸人,沒這個規矩。”
“哎!算了算了,等你們來執法司報道,我請你們吃一頓好的!”
秦瑜:“老大……不會是……食堂吧?”
黃璋連忙“噓”了幾聲。
錢姝不滿:“你也太摳門了吧!”
黃璋炸毛:“我能有你摳門?”
于是倆人就“到底誰更摳門”辯駁起來。
吵得熱火朝天。
酒過一巡,蘇珩蓦地鼻尖微動,斂起笑意,向門口望去。
不多時,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後踏入餐廳。
謝诏和秦宛。
聽見交談聲,那倆人徑直走來。
“姐?”秦瑜吃驚道。
秦宛面無表情地教訓:“公衆場合,不要喧嘩。”
一句話,帶起冷飕飕的風。
“好巧啊,錢小姐,又見面了。”謝诏笑起。
錢姝不得不擡起試圖藏起的頭顱,“好巧,謝總。”
餘光一瞥,蘇珩的臉色陰沉。
視線在二人身上搖擺,秦瑜問:“你們認識?”
謝诏答:“是,好多年前就認識了。”
錢姝僵住。
他想起來了。
謝诏所說的“好多年前”,倒不是上一世,而是錢姝從失去桑可的悲傷中恢複後去找他的那一次——
錢姝尋到謝诏住處,想把過去的事說給他聽,但謝诏隻把她當做狂熱的追求者,讓保安将其趕走。
錢姝設身處地地思考過,謝诏眼裡的她大概是個瘋子。
所以,現在,誓死不認。
認了,就坐實自己是個瘋子。
反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他又不能拿出任何證據當時的是她。
一字訣:賴。
“謝總記錯了吧?我們從來沒見過。”
謝诏挑眉,“錢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
“這麼說來,”秦宛盯着錢姝,“我的确見過你。大概有十多年了,你來過我們小區。”
錢姝:“……”
姐姐,你有這個記憶力,幹什麼事都會成功的。
“這世上相似的人那麼多,偶有似曾相識的錯覺很正常。”蘇珩打圓場。
謝诏這才注意到他,“這位是……”
蘇珩握住錢姝的手:“她男朋友。”
謝诏意味不明地望向錢姝。
有蘇珩在就有底氣。
錢姝昂首挺胸,伸直脖子,如一隻高傲的大白鵝。
“對啊,我男朋友,咋地?”
空氣裡彌漫着詭異的火藥味。
秦瑜逡巡一圈,催促秦宛:“姐,你們快去你們的位置吧,你們在這,我們都不敢吃了,你們快走吧。”
語畢,她同謝诏抱歉地笑笑:“謝總,我不是針對你,我單純針對我姐。”
秦宛無語,走了一步,回身叮囑:“挂我賬。”
秦瑜笑呵呵的:“那是自然。”
一直沒機會說話的黃璋見縫插針:“姐,以後我來這也能挂你賬嗎?”
秦宛幹脆轉身:“我沒那麼老。”
黃璋:“……”
前面的秦宛走出幾米,謝诏才慢一拍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