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缪嘉良說他能夠感受到鐘離就在他身邊時，錢姝是不信的，可在了解到缪嘉良的過往後，她又想，怎麼就那麼巧合呢？

比起鐘離走後恰好缪嘉良的命變好然後遇到改變命運的伯樂，還是鐘離為鳳凰賣命換缪嘉良事業騰飛的可能性更大。

錢姝再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選擇跟随祁津，但是，很顯然，我們的利益并不沖突。我找鐘離，也隻是想了解更多關于神明之域的事，想去見我的朋友。”

“白紗裙”沉默良久，道：“神明之域有四隻鳳凰看守，鳳凰是古老的神靈，需要執靈者操控。祁津正是執靈者。祁津還有個弟弟，是界行者。”

說到這，“白紗裙”頓了頓，歪着腦袋，一臉天真地看向錢姝：“你覺得，一個人白手起家創立商業帝國的難度如何？”

錢姝：“難于登天。”

“白紗裙”微微一笑，“是，但是，有了回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不斷回溯，不斷修正命運，從而保證獲得最高的利益。

“可是……回溯需要……”話沒脫口，錢姝恍然意識到什麼，僵在原地。

“白紗裙”神情淡漠，“如今的鳳凰是墊着無數人的血肉搭建的高台。”

錢姝沉思須臾，問：“祁津弟弟呢？去哪了？”

客廳内安靜下來。

“白紗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往下望着。她身姿纖細，薄薄的一片，像是紙片人，貼在玻璃上。

錢姝再問：“獻祭自己，幫助祁津回溯了？”

“嗯。”

“為了什麼呢？他們擁有的已經夠多了。”

“白紗裙”又不說話。

錢姝想了想，走到她身側，“你為什麼對祁津的事了解得那麼清楚？”

甚至比執法司還清楚。

“白紗裙”依然不言。

雖然鐘離的事沒有着落，但對祁津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不算白跑一趟。

回到異能局，正好趕上下班，錢姝還沒踏回工位，在科技部走廊遇到來接她的蘇珩。

錢姝靈機一動，佯裝成剛出來的樣子，三兩步上來挽住蘇珩，“阿珩，好巧。”

“你身上有……”迎面有人走過，蘇珩吞下了後面的話。

走出異能局，他續上之前沒說完的話：“你身上有涅槃的氣味。”

錢姝裝傻：“對啊，因為我早上見了祁津嘛。很正常。”

蘇珩擰眉還想說什麼，錢姝拖着他加快腳步，“走啦走啦，我都要餓死了。下班時間禁止聊工作。真希望春行快些恢複正常，我真的真的真的想去外送啊。”

蘇珩攬過她，在她腦袋頂摸了摸。

二人在異能局附近快速對付了晚餐，随後回到酒店，錢姝進浴室洗漱，蘇珩抱臂倚着門框，問道：“今天祁津同你說了什麼？”

錢姝低臉擠着牙膏，“就說要考驗我呗，涅槃可比異能局難進多了！”

“怎麼考驗？”

手指頓了頓，錢姝含着牙刷含糊道：“不清楚呢。”

蘇珩眸光沉定，喉結滾了滾，什麼都沒問。

鏡面反射着蘇珩憂心的目光，錢姝不敢擡頭看。

臨睡前，錢姝收到缪嘉良的信息。

缪嘉良：【查得怎麼樣了？】

錢姝：【有點眉目。但還沒确定。】

錢姝清楚謝诏認識鐘離，可謝诏沒有告知她鐘離的聯系方式，估計還需要再去幾趟才能讓他打開心結。

缪嘉良：【知道了。】

錢姝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缪嘉良的落寞。她想寬慰幾句，反反複複地輸入編輯，但沒發出去。

缪嘉良：【後天周六，我參加了紅北戶外音樂節，明天讓人給你送兩張票，和你男朋友來看吧。】

錢姝喜出望外：【好啊，謝謝！】

“什麼好事？”蘇珩分明是頭埋在錢姝肩胛骨，卻還是注意到她的動靜。

錢姝放下手機，翻過身來回抱住他，“缪嘉良給我發消息，說要送我兩張票，我們周六去看音樂節吧。”

蘇珩默了幾秒，“抱歉，周六我要值班。”

摸了摸他的頭發，錢姝哄道：“那我不去了。”

蘇珩擡起臉來，勾起食指，夾了一下她臉頰上的肉，平躺着，“你可以問問蘇葉子有沒有時間。”

頓了一秒，他換上更為笃定的語氣：“隻要是喊她出來玩，槍林彈雨都會準時報道。”

事實證明，蘇珩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