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的馬車停在京城外的一處宅院前。
鶴青停穩馬車,掀開錦簾,唐澄從車上下來。
門口的侍衛早就等在車前,井然有素地下跪行禮。
此處是唐澄手裡的一處私宅,一直沒人居住,後面就被改了布局,用來審問犯人等隐蔽的事,穩妥方便。
穿過走廊,沿着石階往前走,到後院的石山前停住,這裡是密道的門口。
打開開關進入,暗室中昏暗潮濕,血腥味充斥空氣中,揮之不去。
安靜的室内,周圍牆壁上都是緊密的石牆,就連喘息聲都會相互退彈,最後形成巨大的回音。
順着台階繼續往前走,正中間的擺放着相對而放的木椅。
其中一端上正五花大綁着好幾個滿身是傷的男人,身上皮膚腫脹,像是被泡過水發漲的肥肉,身上的傷口也是不停潰爛。
原本正在審問的侍衛看到唐澄進來,屈膝行禮。
唐澄臉色平淡,擺手往前走,走到其中一個男人身邊。
鶴青拿起一瓢水潑在頭上,原本昏沉的男人逐漸變得清醒。
緩緩睜開眼睛,一下便對上唐澄的眼睛,淩厲的威嚴,如同修羅勾魂一般,扼住他的咽喉,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神翁的侍從繞到木椅後面,一把抓住男人的頭發,強迫他同唐澄對視。
唐澄臉色平靜,語氣平淡的沒有半點波瀾:“你認識我?”
男人喉嚨滑動,臉上的傷口帶着腫脹的撕扯感,幹澀的咽喉像有刀子在割一樣。
憑着意志力苦苦支持,緊抿唇瓣。
“我是…冤枉的……”
唐澄起身從木椅上站起來,邁步走到男人面前。
“今天他冤枉明天你冤枉,什麼時候不冤枉,啊?”
一旁的鶴青過來,手裡拿着被燒的通紅的刀子,幹脆利落地朝着男人的耳朵割下去。
“啊啊啊啊啊!”沙啞的鑽心的嘶吼聲不絕于耳,充斥整個地牢。
男人的一隻耳朵被割下來,鶴青提前準備好的盒子接住。
場面血腥,滿屋都是慘叫聲,叫的人後背發涼。
又一盆刺骨冰涼的冷水澆到男人身上,割耳的疼痛再次卷土重來。
簡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殺了我!給我個痛快!”
男人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原本恐懼的眼神開始渙散。
唐澄緩緩起身,從開始到現在沒有說一句話,可身上的威壓,卻讓人膽寒。
“回去告訴他,我唐澄的東西,動一動,試試?”
丹鳳眼輕輕掃過盒子裡的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轉眸囑咐:“把人還有耳朵一起送到翼王府。”
低沉的聲音透着寒意,轉身便離開了昏暗的密室。
過了一會,鶴青也從裡面出來,裡面的事已經處理妥當。
看到唐澄正拿着帕子擦手,神色平淡如常,卻莫名不敢叫人靠近。
反而是唐澄率先擡眸:“怎麼?想問本王為何沒有繼續審問,反而把人送回去?”
鶴青抿唇,最終還是說出心裡擔憂:“王爺現在朝中勢力錯綜複雜,此舉會不會打草驚蛇。”
唐澄薄唇輕揚:“皇權與我如水中雲煙,最終都會變成灰燼。”
這話仿佛不是再跟鶴青說,而是在同自己說。
君君臣臣,就算是兄弟手足,隻要是生活在帝王之家,都太過薄情。
抓住手裡的數十年光陰,才算真的好好活過。
兩人說話之際,一個侍衛外面急匆匆從外面跑進院裡,喘着粗氣跪地:“王爺,府中管家送信來,王妃娘娘不知為何再次昏倒,不醒人世。”
“什麼!”唐澄臉色驟然一變,邁步到侍衛面前:“再說一遍,王妃到底怎麼了?”
侍衛也是滿頭冷汗:“已經找去大夫,還是束手無策。”
唐澄原本平靜的眼眸波濤洶湧,邁腿就往外面跑。
跑到門口,對鶴青喊了一聲:“去請慕容來!快!”
“是!”
鶴青得了命令也是拔腿就往外面跑。
情況發展的太快,明明出來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認識不行了。
唐澄慌不擇路,一個人策馬回的端王府,跑進屋就看着床榻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女孩。
恐怕的回憶再次重合,耳邊不斷響起嗡鳴聲,身形踉跄差點站不穩。
扶着門框進來,走到床邊,小姑娘纖細的手指冰涼,沒有平日的溫暖柔軟。
鶴青帶來了醫者過來,趕忙讓出道路。
唐澄聽到慕容來了,支撐着身子起來,讓出位置,狹長的眼尾透着紅:“慕容川,你快看她怎麼了,快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