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旬塵的加入,本就受傷的枭曉難擋三人的攻擊,很快就被逼得節節敗退。
枭曉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五髒六腑移位似的疼痛,她的靈力幾乎都用在愈合木簪穿出的大大小小的血口上。若非她帶來衆多的法器、靈符保命,怕是早就不敵春蘭和廖卒二人緊密的配合。
随着木靈劍将枭曉手中的混元陵攪碎,她已經山窮水盡,再無反抗之力。
“師妹,你還記得這招嗎?”春蘭手持旬塵劍,旬塵劍在她手間靈力的催化下化出千道劍影,遮擋住了陽光,無數劍影在烈日照射下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劍光。
枭曉睜大了眼睛,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你敢私自處置我,我化作怨魂也要回宗門揭露你的罪行!”
她掙紮着想要離開,那頭火麒麟向她背後襲來,将她向春蘭的方向撞了出去。
與此同時,春蘭同時擡手,千道光影瞬間穿透枭曉的身體,徹底攪碎了她的靈海,帶出來了一個充滿濁氣的金丹。
一聲巨響回蕩在石陣,枭曉徑直墜入地面,砸出巨大的深坑。
劍影碎裂,如雪花般落下,帶着重重寒意。
春蘭接下一片劍影,這劍法名為“千重雪”,取自劍勢散去的殘影仿若鵝毛大雪。這是她師父流溪獨創的劍法,隻傳給親傳弟子。
也是她幾百年噩夢的開端……
“這是我的……我的……”枭曉爬向金丹,想要抓住那顆離體的金丹。“這是我的!”她不甘的咆哮。
一雙潔淨的布鞋落在了她面前,來人接住了那枚金丹。
她還記得長谷的玄冰之地配上雪花般的劍影,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讓人心底生寒。源源不絕的血色給灰寂的寒原染上豔麗的顔色,遠遠看去像是生出了一片血紅冰花。
“你該感到幸運,這裡是千雲,而不是長谷,不然你可沒有我那麼好運能活着出去。”春蘭露出一抹苦笑,捏碎了手中的金丹,金丹化作粉齑随風揚去。
“這金丹白送給你,你不也還是個廢物,百年了還在原地踏步,臨死還卡在金丹期。”
枭曉抓上了春蘭的衣裙,有些神志不清,滿臉的血污都藏不住她眼中的狠毒。“還給我,那是我的,你不配,是你不配!誰讓那個老不死的總是偏愛你,是你搶了我的東西!是你搶了我的東西!”
她抽出發間的銀簪,就要向春蘭紮去,卻被廖卒一腳踹飛了出去。
“呸,隻怕是外門弟子挖根胡蘿蔔都要被你眼紅,死皮賴臉的看什麼都想要。”廖卒還嫌不解氣,又踹了幾腳,直到枭曉完全沒了聲音又給她喂了顆止血丹吊住命才作罷。
“師姐。”沐靈忱有些擔憂春蘭。他有些明白了春蘭為什麼總是一幅不苟言笑、嚴苛行事的模樣。
春蘭向他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都過去了,今日還因為這些龌龊險些連累你,真是對不住了。”春蘭注意到了沐靈忱被燒焦的頭發,想必他今日定是不太好過,她有些歉意。
“不是的師姐,這不怪你。”
春蘭擺了擺手,“若是師姐當初實力在強些,今日之事……不,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你也不需要受苦這三年,那些受冤枉和慘死的弟子也不會……”
“我有試過插手這些事,可是……”一次也沒有成功。
她日夜難眠,她身上發生過的事還在天玄宗的其他弟子身上重演,可她卻無能為力,這讓春蘭每日都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
見春蘭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廖卒撇了撇嘴,“照你這麼說,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錯,我要是小時候把她老是搶我東西告發出去,不就沒如今這事了。我才是最該死的人,不然我現在以死謝罪好了。”
說着,廖卒作勢就要向旬塵的劍身走去,想要一把抓住劍柄。
幹嘛!關我什麼事啊?旬塵溜的飛快,也不想探聽什麼辛秘了,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别鬧了。”春蘭拉住了廖卒,每次這個時候,廖卒都有法子讓她轉移注意力。她眸色沉了沉,若是沒有廖卒,她或許早就死了。
其實沐靈忱很想告訴春蘭,有天道在暗中協助,如今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了。他的大師姐已經做的很好了,可是楚寂叮囑過他,他不能說出口。
“師姐打算回去如何和師父交代?”沐靈忱想和她串通好口供,哪怕今日枭曉死在千雲秘境他也不會供出春蘭的。
廖卒聽此神秘一笑,從腕間的紅紋中抽出了禦獸師獨有的靈冊,她雙手結印,那另冊頁面飛速翻轉,很快便停在了其中一頁。
一道靈光顯現,從禦獸冊從走出了一隻半丈高的靈獸。
那靈獸全身的長毛黑的發紫,有着山羊般的外形,頭上的一雙角盤旋着朝天長去,橫瞳充斥着詭谲的靈光。
廖卒很是興奮的向沐靈忱炫耀道:“快看你師姐給我找到了什麼好寶貝。”
沐靈忱隻在書中見過這靈獸,很是激動,瞬間明白了春蘭的打算,“是靈魇獸!”
書中記載靈魇獸隻出現極寒地帶,且極為機敏,數量稀少。往往修士據它們不足十裡地它們懂能察覺,因此修仙界很少有禦獸師能契約靈魇。
傳說它們是為生命樹而生,有它們所在的地方,也預示着生命樹的存在。當然,這段傳說有些道聽途說,無人能辯真假,世人還從未見過生命樹……
而靈魇,可以織夢、造夢、現修士過往、制造魇境……
“嗯。”春蘭點了點頭,看向了正和火麒麟交談的楚寂,“靈魇會訴說出一切。”
一切都如老祖所說,偏離的軌迹正在慢慢回到正軌。留影珠的影像無用,她就恰好得知了靈魇的出現,而這靈魇在她追了三天後,又恰好誤喝了旅人的酒,醉倒在了冰原……
一切阻擋她揭露真相的因素全部消失,甚至流溪也終于相信了她的暗示,察覺到了枭曉的不對勁。
“你要和師姐回去嗎?有沒有吓到?”春蘭千年寒冰的面容終于放松,有了些和藹可親的影子。她注意到了這石陣的慘狀和遠處發了瘋般對着空氣亂舞的魔尊,暗道老祖可能和魔尊先交過手了。
她對老祖的濾鏡太大,完全想不到這破碎的石柱和地面的破洞會是自家老祖整出來的,連魔尊也是自家老祖推進來的。
隻是這魔尊……怎麼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
“魔尊真是……好雅緻……”廖卒忍不住道,連一向脫線般的她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