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二知曉他在腦補什麼,他說道:“我們還是跟着劍靈比較好,跟過老祖的劍靈還是值得信賴的。”
“不要走散了,跟緊。”惟鸢倒是不怕什麼鬼怪,她捧起一盆不起眼的野草,在靈力的催動下,那野草不斷蠕動着壯大,最後變成了一道綠草鋪成的小路。
惟鸢收回了飛葉,順着草道走了下去,她靜靜地站在地面,望着衆人,毫無波瀾的眼神比可能不存在的鬼怪還瘆人,簡直和泉溪長老死氣沉沉的面容如出一轍。
這下所有人都沒有了推辭的理由,她們結伴走進了白霧,為了防止走散,她們之間的距離都離得不遠。
沐靈忱感受着楚寂的氣息,他走在最前面,給其他人帶路,可走到一個分岔路口時,他卻突然感受不到楚寂的氣息了。
他取下了發間的木簪,木簪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木簪的尾端生出了一隻小嫩芽,那嫩芽左搖右晃,最後指向了左邊。
“應該是這邊。”看着左邊的泥路豎着“河西村”的木牌,沐靈忱毫不猶豫地走入了左邊的泥路。
這木簪的作用是他閑着無聊時偶然發現的,無論楚寂在何處,木簪都能準确指出楚寂的方向,他确信木簪不會出什麼差錯。
周圍隐隐浮現一些木屋的身影,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連綿不絕的蟬鳴也消失不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沐靈忱發現天色似乎黑的特别快。
這才一炷香時間不到,白霧都快變成了黑霧。
“風草沒有感應到危險,不過這裡确實沒有活物的痕迹。”惟鸢看着手中的綠草說道,草盆的邊緣是慢慢蠕動着收回遠處延伸的草莖。
沐靈忱聽說過風草,這種草隻要有風便能活,而且風草很有靈性,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都是藥修中常使的植物。
風草可探百裡的安危,連風草都沒有察覺到什麼,可這白霧又是哪來的?
“刷刷刷~”書頁翻轉的聲音突然響起,就連惟鸢也吓了一跳。
四雙幽怨的眼睛盯着牧原野。
牧原野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我找個妖獸,時間太久了,有點不知道把它放哪了。哎,找到了。”
“咕咚。”一個圓滾滾的紅紙燈籠從牧原野手中的禦獸冊中滾落到地上。
隻見那圓燈籠咔嚓咔嚓長出了木條般的四肢,它圓滾滾的身體照出紅光,将四周的一小片照亮,那燈籠上還貼着喜字。它似乎很是激動,一直在牧原野腿側攀爬,卻被牧原野踢遠了些。
五人在漸暗的天色中滿臉洋溢着“喜氣”的紅光。
“……”
“你就沒有其他照明的工具了嗎?”惟鸢一言難盡。
“我回去了一定贊助你一顆夜明珠。”尋一說道。
沐靈忱默默拿出了床頭用來照明的蛟珠,想用蛟珠的光芒蓋住那詭異的紅光。
“我覺得它挺好的,這玩意看着不怎麼樣,但它很厲害的,它能照出鬼魂的身影。”
牧原野這樣一說,氣氛又凝滞了一瞬。
“有沒有可能,我們并不想看到鬼魂?”沐靈忱道。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響起銅鈴的聲音,那聲音越響越近,越響越大,就連沐靈忱手中的木簪也突然脫手而出,隐入了幾人身前的黑霧中。
“你們聽到了嗎?”尋二緊閉雙眼,他捂住耳朵,寄希望于他隻是幻聽。
有時候,做個瘋子也挺好的……
“叮~叮~叮。”那銅鈴似是随着人的步伐在響動,且那人離她們越來越近。
衆人屏住呼吸,看向前方的黑色。
牧原野将活蹦亂跳的燭獸踢向了前方,随着“咕噜咕噜”的滾動聲,前方一片紅光,并沒有什麼鬼影或人影。
可那銅鈴聲還在響,沐靈忱感到一股寒氣襲來,他也有些緊張,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可偏偏在這時,銅鈴聲戛然而止,似乎就停在了他身前。
【不要動。】惟鸢傳聲道,其他幾人大氣也不敢喘,緊緊地盯着沐靈忱,因為那聲音最後響起的地方就在沐靈忱身側。
【我害怕。】尋二緊閉雙眼,不顧一切地抱頭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呵呵。”一道女子的笑聲從沐靈忱身側傳來,驚得他寒毛直立,額頭冒出了冷汗。
這到底……是什麼鬼?
可大家的靈器都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還有旬塵……
沐靈忱突然驚覺,似乎進了這白霧,就再也沒聽到旬塵的聲音了。
“呼。”沐靈忱察覺道身側那東西吹了一口氣,下一瞬,燈獸的紅光似乎被吹滅了,就連蛟珠的光芒也消失不見,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靠,我的燈獸!什麼東西竟然能把燈獸的光吹散?】牧原野震驚的合不攏嘴。
【那東西走了沒?】尋一問道。
【不知道,我的靈植本來就什麼也沒感應到。】惟鸢冷靜地說道。
“……”
【沐靈忱?】牧原野察覺到沐靈忱有些安靜,他喊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他。
此刻的沐靈忱一句話也不敢說,他面前立着一個女子身形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帶着張牙舞爪的鬼面,沐靈忱看不清那人的眼睛,他屏住呼吸,不明白這黑影到底要幹什麼。
就在沐靈忱微舉蛟珠的手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那黑影終于動了,她似乎往他手心放了什麼東西。停歇的銅鈴聲再次響起,那黑影也消失不見了。
沐靈忱摩梭着手中的物什,是熟悉的雲紋和木痕,他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直到周圍再次亮起光芒,他也沒能回過神。
怎麼可能?
他想要追上那黑影,卻被尋一攔下了。
“你這簪子……怎麼自己回來了?”牧原野看着他手心躺着的木簪,還以為他方才出現幻覺了,他記得這簪子不是自己跑了嗎?
真見鬼了……
而此時,執劍向沐靈忱奔去的楚寂和一道黑影擦肩而過,二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不過那黑影隻是一頓,就徹底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了楚寂失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