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漆黑的鋼琴就這樣突然出現在空蕩蕩的舞台中央。
五分鐘前,便衣警察和解雨臣剛從這裡去後台控制室,關閉所有舞台燈光順便拉上了幕布,這期間禮堂裡還有警察和證人在排查以及錄口供,所以不可能會有人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溜進來放東西。
并且這架鋼琴的尺寸比二樓禮堂門寬出許多,隻能安置在一樓,除非用起重機吊裝,不然無法運進來。
“你有什麼想法嗎?”便衣警察将手電筒在鋼琴上晃了幾圈,在沒排除危險前,他不會貿然靠近。
解雨臣道:“抱歉,可能會給你添點小麻煩。”
便衣警察:“???”
沒等便衣警察作出反應,解雨臣已經朝舞台中的鋼琴走了過去。
“等等!危險!”便衣警察反應過來,沖過去試圖拉回解雨臣。
下一秒,解雨臣擡手搭在鋼琴蓋,與此同時,連人帶琴倏然消失在便衣警察面前。
“……草。”
沒見過這樣上趕着送人頭的瘋子。
哦,不對。
這樣的瘋子之前還見過一個,那個跳上舞台的學生。
此時此刻,瘋子解雨臣正站在一條公路旁邊。
從學校禮堂到這裡,幾乎是一瞬間眼前便換了場景,如同電影切換鏡頭一樣不給人任何反應時間。那架鋼琴并沒有跟他一起被切換過來,又或者,那架鋼琴本身就是切換的觸發機關。
周圍一片霧蒙蒙,從學校禮堂陽光明媚,一下子就到大霧彌漫的傍晚。這裡的霧氣也和平常看到的不同,似乎就是一層灰色。
公路上空空如也,兩旁是無邊的漆黑,看不清周邊的環境,唯一能看清的隻有身後那盞路燈照射下往前綿延的公路,并且可視範圍也不大,幾百米後同樣沒入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
他打開手機,沒有任何信号。
随身攜帶的GPS也毫無反應,連衛星信号都被屏蔽。
周圍安靜得出奇,仿佛連時間在這裡都是靜止的。
解雨臣看了看路兩頭,鞋尖往公路沿外的一片漆黑中挪了稍許,隻見鞋尖沒入黑暗的部分霎時融入其中。收回腳,就看到鞋尖缺了一塊,如果剛才伸出去的是他的腳,那麼此刻他已經成了殘疾人。
解雨臣冷笑一聲,沿着路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的時候,忽然發現剛才身後的那盞路燈瞬間變得很遠很遠,幾乎到了可見範圍的盡頭,隔了幾百米遠。
但他才走了幾步而已。
再回過頭往前看,就看到前方幾百米的地方,出現了另一盞一模一樣的路燈。
他這次隻往前跨出一步,瞬間就來到那盞一模一樣的路燈下。
再往回看,已經看不到最開始他所在位置的那盞路燈。
他眯了眯眼,就看到灰色濃霧中隐約亮起了兩盞探照燈。
正準備看清楚,那兩盞探照燈就忽然怼到了面前,随着沉悶的刹車聲,一輛大巴停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