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老宅的銅雀燈突然"噗"地爆了個燈花，驚得黑瞎子把瓜子撒進了唐三彩馬俑裡。"哎呦喂！"他手忙腳亂去掏，結果拽出半截發黴的戲服水袖，"解老闆，你們家唐三彩還兼職當垃圾桶？"

解雨臣頭也不擡地抖開《河圖洛書》拓片："那是光緒年間二月紅祖師爺的戲服，黑爺要是扯壞了......"他忽然用朱砂筆尖挑起塊核桃酥，"就拿你上周順走的青銅爵來抵。"

常溪亭正蹲在黃花梨官帽椅上啃茯苓餅，聞言差點噎住："咳咳...你們解家連丢個瓜子都要算利息？"

"這叫文物保護費。"解雨臣忽然把拓片轉向她，朱砂筆圈住角宿星位，"你父親在筆記裡說，曹魏墓的通風口會唱歌——"

"等等！"黑瞎子突然舉起改裝成自拍杆的洛陽鏟，"常老爺子說的該不會是《向天再借五百年》吧？我上次在漢墓裡可聽過這曲子！"

常溪亭的茯苓餅"啪嗒"掉在六壬盤上，磁勺立刻追着餅渣轉圈。解雨臣默默用麈尾拂開碎屑："是《易水歌》，通過地宮風道共振發聲。不過黑爺要是想開演唱會......"

"打住！"黑瞎子不知從哪摸出個藍牙音箱，"我這有《雙截棍》全息環繞版，保證讓司馬懿的棺材闆跳踢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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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的北邙山飄着細雨，黑瞎子舉着探照燈當麥克風："親愛的觀衆朋友們，歡迎收看《走進僞科學》特别節目！"燈光掃過解雨臣的白纻深衣，照得他像隻發光的白孔雀。

常溪亭踩着濕滑的青苔，突然被解雨臣拎住後領："你鞋帶開了。"他彎腰的姿勢像極了戲台上甩水袖的武生，"令尊筆記第三卷提過，曹魏墓門前十步有連環翻闆......"

話音未落，黑瞎子的登山靴就踩出"咔嗒"一聲。衆人齊刷刷後跳三步，隻見地上彈起個鏽迹斑斑的......銅火鍋。

"司馬懿的養生鍋？"黑瞎子用洛陽鏟戳了戳，"還是鴛鴦鍋呢！"

解雨臣蹲下身細看，忽然從鍋底摳出塊磁石："這是磁樞機關，用來校準地宮方位的。"他轉頭對常溪亭挑眉，"令尊在永和九年改良過這種機關，說是煮火鍋時悟出來的。"

常溪亭差點笑出鼻涕泡，六壬盤裡的磁勺突然指向火鍋把手。黑瞎子見狀掄起鏟子："得嘞！今晚涮羊肉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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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門前的獬豸石像被黑瞎子戴上墨鏡，瞬間從鎮墓神獸變成街頭混混。常溪亭憋着笑調試聲呐儀，屏幕上的波形圖突然跳成心電圖的模樣。

"哎呦！司馬懿這是詐屍了？"黑瞎子掏出桃木劍比劃，"小常同志快放《大悲咒》！"

解雨臣忽然甩出繩索纏住石像獠牙："寅時三刻，太陰入畢。"白玉扳指在月光下劃出銀弧，"常同學，你父親教過你《洛書》的口訣嗎？"

常溪亭突然想起父親常哼的小調："天三地四，人五鬼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