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綠色的信紙蜷縮在窗台,晨光穿透拉文克勞塔樓的彩色玻璃,在信箋上投射出不斷變換的色塊。卡爾文修長的手指突然擋住那些遊動的單詞,他袖口沾染的紫羅蘭墨水在陽光下暈染成蝶翼的形狀。
“第十三次了。”他抽走我手中的信函,羊皮紙邊緣已經起了毛邊,“魔藥協會的邀請函不會因為你的凝視改變内容。”
公共休息室突然爆發出哄笑。艾塔正在用魔法發帶把查爾斯捆成粽子——這個活潑的姑娘總能用最荒謬的方式緩解緊張。“我們的小天才在害怕!”查爾斯從發帶繭蛹裡探出頭,故意用預言家日報主播的腔調喊道:“最新消息!拉文克勞的夏洛特·瓦倫斯因過度優秀面臨生存危機!這真是……太欠了!!”
水晶吊燈上的貓頭鷹雕像突然轉動頭顱,喙中吐出西裡斯拖着長腔的傳音咒:“紅毛小鬼——”聲音戛然而止,緊接着是詹姆的慘叫和重物墜地聲。三秒鐘後,活點地圖從未燃的壁爐裡飛出來,在卡爾文頭頂展開,墨迹未幹的惡作劇塗鴉覆蓋了整個拉文克勞塔樓——無數個穿裙子的夏洛特畫像正在朝我們抛飛吻。
“他們劫持了廚房的蛋糕精靈,不然沒法解釋他們是怎麼找到能通往拉文克勞壁爐的密道的。”艾塔揮動山茱萸木魔杖解開查爾斯,空中突然下起糖霜暴雨。在紛揚的甜膩雪花中,我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銅制星象儀表面晃動——那個被莫名冠以“天才”之名的少年,此刻正死死攥着袖口裡未完成的藥劑,淡紫色液體在試管中泛起不安的漣漪。
我抿了抿嘴,突然的脊背發涼。
或許去魔藥協會實習并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休息室傳着難以言喻的過于甜蜜的焦糊味時,我終于還是走出了塔樓想要找麥格教授拒絕這份實習工作。我走着,走廊石牆上的铠甲突然轉動長矛,在青苔斑駁的磚面刻下新的塗鴉,翡翠青蛙騎着掃帚追逐穿拉文克勞袍子的太陽。這顯然是掠奪者最新傑作。我不禁啞然失笑。
“瓦倫斯。”陰冷的聲音像蛇類滑過腳背,我擡頭去看。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得意的門生——斯萊特林七年級的塞巴斯蒂安·羅齊爾,他攔在樓梯拐角。他袖口隐約露出黑寶石袖扣,那是羅齊爾家族繼承人的标記。
塞巴斯蒂安指尖摩挲着指節上那枚有着類似于鳥類圖案的戒指,猩紅的晶體透露着詭異的光亮,“家父很欣賞你,尤其是你最近的表現。”他忽然笑了下,雙手插兜高高的擡起頭來俯瞰,“有些純血家族願意為天才提供...庇護。”
我後背撞上冰冷的石牆,口袋中的藥劑試管發出輕微脆響,袖口中的魔杖蓄勢待發,我微微眯眸,塞巴斯蒂安忽然抓起我的左手,牽制住我袖口的魔杖。他戒指上的黑曜石閃過暗紅光芒,随着動作,我看到了他小臂處的紋身——骷髅頭與蛇身的組合,我依稀在哪裡見過,你眯眸想要看清。塞巴斯蒂安看到了我的神色,不禁放緩了聲音,“你母親是麻瓜?我記得她現在在為一個設計師工作,她有告訴你嗎?”
“你想做什麼。”我陡然冷靜了下來,沉默的聽着他的話。我的母親是一個麻瓜,我不可能拿她的安全來賭。
“你隻需要告訴我……”
“離他遠點!”萊姆斯的魔杖尖爆出火星,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紫光擊飛。麥格教授如同護崽的母獅般降臨,她攏了攏格子披肩:“羅齊爾先生,我想斯拉格霍恩很樂意和你探讨魔藥如何進步的問題。”
當塞巴斯蒂安冷笑着退入陰影時我才想起,那是伏地魔的黑魔标記。
麥格教授離開後,我隻覺得手腳冰涼眼前仿佛一幀祯的播放那詭異的黑魔标記。我想是伏地魔盯上了我,而不是羅齊爾,我坐在長廊一旁的石凳上不知覺的抖腿咬嘴,天有點兒太冷了,我的手無法回溫,骨頭僵硬的發出吱吱的響聲,血液仿佛凝固不再流動。
我想告訴我是自己想太多,冷靜下來,他可能隻是随口一說。但那,真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