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柴譽拖着乏累的腳步,跟在小老頭的身後,想死的欲望達到了巅峰。
小老頭狀态不錯,笑呵呵地說道:“感覺還不錯吧?”
“錯,太錯了。”柴譽停住腳步,撐着魔杖,借力站在地上,靈魂似乎即将飛到九霄雲外,“錯到沒邊兒了。”
小老頭哼哼笑道:“你呀,就是缺乏鍛煉。”
柴譽閉眼,不想和他說話。
乘着朦胧月色,兩人回到小院,掀起竹簾,走進客廳。
咪咪蹲在窗台上,看見門外柴譽的身影,飛速跳到地上,向他奔去。
柴譽蹲身,撈起喵喵叫的咪咪。
瑪爾巴斯端着一盤熱騰騰的面包,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向門口,挑眉道:“回來了?感覺怎麼樣?S級委托,做得很爽吧?”
柴譽抱着咪咪,坐在沙發裡,頭都不擡,“如果你喜歡,那下次你去爽。”
瑪爾巴斯放下盤子,推脫道:“不要嘛。”
餐桌上,拉斐爾撕開面包,抹了一層厚厚的漿果果醬,挑起一邊眉毛,問道:“你們怎麼這麼謙讓?”
瑪爾巴斯将開心果醬放到她的頭上,“吃,别說話。”
拉斐爾皺皺眉毛,擡手按住玻璃瓶,“我要捍衛我說話的權利。”
“不許。”瑪爾巴斯言簡意赅。
嘴貧過後,衆人圍坐在餐桌前,準備吃晚飯。
柴譽細緻地剔完魚刺,将半條鯉魚放在咪咪的面前。
喜之郎蹲在一旁,看得牙癢癢,“主人。”
柴譽擦去手指上的湯水,看向喜之郎,“怎麼了?”
喜之郎指指嘴巴,“我也要吃。”
柴譽将盤子推到桌邊,惜字如金道:“吃。”
喜之郎鼓鼓腮幫子,“我要吃沒有刺的魚肉。”
“别發癫。”柴譽夾起魚尾上的肉,放在小碟子裡,“吃吧,沒刺。”
喜之郎咬牙切齒地吃着魚肉。
餐桌對面,瑪爾巴斯單手撐着下巴,注視着咪咪的小貓腦袋,在貓碗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問:“它現在多大了?”
“五個月吧。”柴譽扶正它的腦袋,“沒具體觀察過。”
瑪爾巴斯長長地哦了一聲,别有深意地說道:“不見得,說不定哪天就成年了呢?”
柴譽繼續挑着魚刺,眼都不擡,“那就拉去絕育。”
聞言,正在埋頭吃肉的咪咪擡起頭來,看向柴譽,疑惑地說了一聲:“喵?”
瑪爾巴斯點點頭,認同道:“好主意。”
看見咪咪的小表情,柴譽笑道:“放心,我會給你找一位好獸醫。”
咪咪更疑惑了,眉頭皺起。
柴譽點點它的鼻頭,“吃吧,别看了。”
咪咪舔舔柴譽的手指,沒再管他,垂頭吃飯。
吃完晚飯,時候已經不早了。
按照最新出爐的日程表,明天八點,他們就要啟程前往齊索小鎮。
由于路途遙遠,拉斐爾又另接了幾個委托,剛好可以在路上解決,簡直是将時間壓縮到了極緻。
毫無疑問,這幾項委托,依舊是以柴譽為主力、以其他人為應援的奇葩陣法。
柴譽對此不敢有任何意見。
事實上,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坐在馬車車廂裡,柴譽窩在角落裡,将小被子往上扯了扯,“晚安。”
瑪爾巴斯喝着果茶,有些無語,“你怎麼天天睡覺啊?”
柴譽反問道:“你不是天天睡覺嗎?”
瑪爾巴斯有理有據,“起碼我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裡,有十八個小時在睡覺。”
柴譽微微點頭,說:“現在你見到了。”
瑪爾巴斯笑了一聲,暫且放過柴譽,“睡吧。”
路上,馬車平穩前進,耳邊盡是咕噜咕噜的車輪碾動聲,以及斷斷續續的鳥鳴。
日光透過窗戶,灑到車廂裡,溫暖明亮。
這一覺,柴譽睡得很安穩。
等他再次醒來,車轍聲已經停了,天色昏黃。
咪咪坐在他的膝蓋上,歪着腦袋,注視着他的表情變化,而後又向前幾步,貼在柴譽的側臉上,毛茸茸,暖洋洋。
柴譽扶住它的身體,勉強驅走睡意。
車廂裡已經空無一人,拉起窗簾,柴譽向外看去,隻看見幾人圍着兩隻紅龍,正低聲說着些什麼。
柴譽掀開被子,抱着咪咪,跳下了車,走上前去,問:“怎麼了?”
拉斐爾站在一旁,解釋道:“它們遭到了入侵驅趕。”
柴譽眯起雙眼,看向紅龍。
紅龍垂頭,自我介紹道:“那天,你們救了我。”
柴譽愣了一會兒,在記憶裡挑挑揀揀,才找出些許支離破碎的片段,點點頭,“哦,我記得。”
瑪爾巴斯轉頭問道:“你真的記得嗎?”
柴譽回道:“閉嘴。”
瑪爾巴斯笑着點頭,“好,我不提了。”
前方,小老頭還在與紅龍聊天,“你們的意思是,魔龍入侵了你們的領地?而且力量波動十分詭異,像是來自魔界的招式?”
紅龍忙不疊地回應道:“是這樣的。曾經,我和它們打過交道,對于它們的力量波動,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但是現在,它們變得好陌生……”
聽完它的發言,小老頭看向瑪爾巴斯,神情有些複雜。
瑪爾巴斯與他對視幾秒,然後無奈攤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她歎出一口氣,“如果此事真的與魔界相關,我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