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巴斯呵呵一笑，“不信。”

瑪爾巴斯和拉斐爾已經亮明身份，小老頭沒理由再隐藏下去，于是說道：“我是帝國魔法學院的魔法教授。”

柴譽問：“這就是你讓我去參加B級比賽的原因？”

“不是。等級比賽是每個魔法師的必經之路。”小老頭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拄着魔杖，“再者說了，我早就被帝國魔法學院除名了。”

“做哥布林委托的時候，你們看見的那幅畫，就是我的作品。被逐出王城以後，我的部分個人物品被賊偷了，包括符文、卷軸、戒指和寶石。”小老頭歎了口氣，“不過也都過去了，沒有再提的必要。”

他不想說，其他幾人便沒有多問。

一路閑談，他們再次回到村莊。

與最初的景色大緻相同，沒有什麼變化。

屍臭味若有若無，沒有之前那麼濃烈了。

原本沖出灌木叢的那三個男人，也沒影兒了。

小老頭精簡總結道：“挺邪門的。”

整個村莊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瑪爾巴斯用手梳着長發，說：“估計是被魔像污染了。”

無妄之災。

離開村莊的時候，拉斐爾轉身離隊，面朝村莊，禱告幾秒，然後回到了隊伍當中。

此時，喜之郎也活過來了，它從柴譽的口袋擠出頭來，長舒一口氣，“啊，世界真美好。”

柴譽把它拿到手中，有些感慨。

上輩子作惡多端，這輩子魔界神界人界才能來到他的小院裡共襄盛舉。

身邊五個活物，四個不是普通東西。

這麼想着，柴譽又摸了摸喜之郎的腦袋，五味雜陳。

喜之郎頂着他的手掌，問：“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呀？”

“麥卡城。”瑪爾巴斯笑道，“既然最終任務已經完成了，那就去旅遊吧，不要有太多壓力。”

柴譽對此沒什麼意見。

畢竟在這種事情上，他的意見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回到馬車上，前方的路豁然開朗，逃離了無休無止的鬼打牆。

幾件濕透了的衣服挂在車廂的鐵鈎上，水迹厚重，正被風吹得飄起。

柴譽捏着咪咪的後脖頸，問：“它真的是神獸嗎？”

“如假包換的神獸。”拉斐爾逗逗它的下巴，“還沒成年，所以小小的。”

柴譽看着小貓腦袋，陷入沉思，将它提到面前，問：“如果我虐待你，你會殺了我嗎？”

咪咪擡着兩隻濕答答的前爪，在空中倒騰一陣，而後停下，頗為可憐無公害地叫了聲：“嗚——”

柴譽放下咪咪，用毛巾擦着它身上的水，“沒用的東西。”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在走到溪地時，小老頭勒馬停下。

瑪爾巴斯和拉斐爾提着衣服，走到上遊進行簡單的清洗。

走出村莊以後，那股屍臭仿若從未散去，萦繞在鼻尖，很難受。

柴譽和小老頭待在原地，清洗過後，柴譽做飯，小老頭蹲在小溪邊洗着衣服。

正午之後，世界明亮。

幾道菜做完，瑪爾巴斯和拉斐爾剛好走下山坡，時間卡得嚴絲合縫。

隔着一段距離，瑪爾巴斯伸出右手，在空中揮舞着，大聲說道：“柴譽，我要吃豬肉炖鍋——”

柴譽回了她一個意義不明的手勢。

瑪爾巴斯奇怪地嗯了一聲，“什麼意思？”

拉斐爾閉眼享受着溫暖的陽光浴，聞言說道：“說你蠢的意思。”

瑪爾巴斯說：“呵呵。”

半個小時以後，準時開飯。

黑蒜番茄牛肉湯，玉米面菜團，口蘑牛肉焖飯，抹茶雙層糯米餅，清炒油麥菜，還有瑪爾巴斯特别要求的豬肉炖鍋。

瑪爾巴斯散着頭發，倚着樹樁，吃了一口豬肉炖鍋，滿足道：“啊，世界真美好。”

放下湯碗，她看向旁邊吃清炒油麥菜的拉斐爾，說：“你們神族就是會裝，吃點肉怎麼了？能噎死誰啊？”

拉斐爾不想理她，微擡下巴，說：“那又怎樣，我從不沾葷腥。”

瑪爾巴斯沒說話，沖她比了個大拇指。

飯桌前，柴譽頭也不擡，忽然補充道：“你吃的甜品裡，基本上都有雞蛋，而雞蛋是葷菜。”

拉斐爾停住夾菜的動作：“……”

柴譽想了兩秒，擡起雙眼，說：“哦對，清炒油麥菜，我用的是豬油。”

拉斐爾停止咀嚼的動作：“……”

看見拉斐爾吃癟，瑪爾巴斯拿着勺子，十分不給情面地仰天大笑。

拉斐爾閉眼隐忍，然後狠狠踢向瑪爾巴斯，“誰允許你笑了？”

敏銳察覺出她們之間的火藥味兒，柴譽默默地挪動位置，靠向吃牛肉的小老頭。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