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劇烈的頭疼與胸悶，柴譽醒了。

他眯起雙眼，正好看見咪咪窩在他的胸口上睡覺。

“……”

柴譽捏着它的後頸皮，将它放到一旁。

“喵。”咪咪被迫落到床上，失去了睡覺地點，有些不滿，擡起爪子蹭着柴譽的手腕，“喵喵。”

柴譽說：“再喵就把你扔出去。”

咪咪閉嘴，乖乖地蹲在床單上，收起指甲，用軟軟的肉墊推着柴譽的手指，像是在賣萌讨好。

柴譽松開右手，起身穿衣。

或許是他的錯覺。

他懷疑自己不是正常入睡，而是被某種不明生物打暈了。

否則無法解釋眼鏡鏡片的碎裂。

有時他會忘記摘眼鏡，囫囵睡着，常常要等到被鏡架硌到太陽穴時，才會發現自己沒摘眼鏡。

這次也不例外。

柴譽摘下鏡框，将它與幾塊碎鏡片扔進垃圾桶裡。

幸虧他隻是輕度近視，沒了眼鏡照樣能活。

“喵。”

咪咪跳到地上，擡起腦袋看向柴譽。

柴譽低頭，看了幾秒，蹲身抱起喵喵亂叫的咪咪。

它似乎很亢奮，一直在蹭着手腕處的袖口。

柴譽不理解它的心情，向上卷了幾下袖子，拍拍咪咪的頭，走出房間。

天光大亮，房間采光很好，滿室陽光。

小老頭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聽見聲音，看向柴譽，“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四五個小時吧，感覺怎麼樣？”

柴譽看看懷中的咪咪，說：“還行。”

托它的福，起碼是真的被打暈了。

“那就好。”小老頭放下魔法書，“需要我叫她們進來嗎？”

柴譽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問：“今晚你們有活動？”

小老頭回答道：“嗯，我們打算去精靈街，你去嗎？”

柴譽搖頭，“不要。”

小老頭勸說道：“去嘛，又不吃虧。”

柴譽喝了口水，問：“我不能拒絕嗎？”

小老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能。”

柴譽認命地點點頭，“好，我去。”

小老頭笑道：“那我去找她們。”

“不用急。”柴譽的小臂上搭着換洗衣物，“我先去沖澡。”

小老頭說：“好，我等你。”

拿着衣服走進浴室，放好熱水，脫下衣服，柴譽準備洗澡。

忽然，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細微的縫。

柴譽看向門口。

幾秒過後，一顆毛茸茸的白色腦袋鑽了進來。

一人一貓視線相撞。

咪咪瞳孔放大，瞬間後退，像是被驚到了，門也随之合上。

因為退後的速度太快，還被撞到了頭，發出一聲細小的悶響。

“……”

柴譽不動聲色地轉過頭。

這就是神獸嗎？

感覺像隻徹頭徹尾的傻貓。

反正不是人，看就看吧。

柴譽停住洗頭的手。

……應該不是人吧？

————

傍晚，夏末的風帶着涼意。

旅店門口，四人彙合。

瑪爾巴斯看着向她們走來的柴譽，“嗯？你的眼鏡呢？”

柴譽說：“被某種生物打碎了。”

瑪爾巴斯疑惑地啊了一聲。

柴譽指指懷裡的貓，“它。”

瑪爾巴斯笑道：“它那麼小，怎麼打碎的？”

咪咪仰頭，看向柴譽的下巴。

柴譽蓋住它的雙眼，“誰知道怎麼做到的，一覺醒來就碎了。”

拉斐爾輕笑道：“可能是想找你玩吧，幼年期的神獸，确實很調皮。”

柴譽不置可否。

調皮。

調了個六百塊錢的皮嗎？

喜之郎蹲在柴譽的肩膀上，低頭與咪咪對視，問：“有沒有能修複鏡片的魔法啊？”

小老頭想了想，“有點印象，回去我找找。”

“不用找了。”柴譽說，“已經扔了。”

小老頭問：“不影響你的日常生活嗎？”

柴譽說：“還行吧，不算特别模糊。”

小老頭點點頭，“那就好。”

走在長街上，拉斐爾回身逗着咪咪的側臉，說：“神獸是有靈性的，如果它真的很喜歡你，可以試着與它結成契約。”

柴譽推脫道：“算了吧。”

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不值得與他結成契約。

聞言，咪咪倒是很活躍，瞳仁漆黑，一眨不眨地注視着柴譽。

拉斐爾溫聲問道：“你想與他達成契約嗎？”

咪咪伸出兩隻前爪，輕輕推着柴譽的手，“喵……”

拉斐爾輕笑一聲，“看來，它很同意。”

“同意什麼？”柴譽一語否決道，“我不同意。”

“……”咪咪動了動小腦袋，張口咬在他的虎口，力度很輕，像是小小的警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