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柴譽站累了,幹脆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借力站着。
半個小時以後,柴譽放水洗掉手中的痕迹,說:“回去吧,睡覺。”
瑟爾站在他的身前,問:“你不需要解決嗎?”
柴譽打着肥皂,有些莫名其妙,“解決什麼?”
瑟爾看向他的下//身。
他們的姿勢過于親密,又磨磨蹭蹭。
很難不出問題。
柴譽擦去手上的水,“那你死心吧。”
瑟爾問:“什麼意思?”
柴譽想了想,說:“我大概吃了六年的藥。”
瑟爾偏頭,“嗯?”
柴譽直截了當地說:“所以,我沒有性方面的欲//望。”
不止是性//欲,還有物欲。
長時間不與陌生人接觸,他幾乎快忘了該怎樣與人相處、與人聊天,自然不會對人産生特别的感情與欲//望。
至于物欲。可能是他太窮了吧,有着十分穩固的不許亂花錢的潛意識,即使在躁期,也不會報複性消費。
唯一一次沖動消費,是在迷迷瞪瞪的時候下單了五十米的麻繩,拿到貨後,一圈一圈地纏在晾衣杆上,纏一圈,打一個結,密密麻麻地打了幾十個結,就當是自/殺幻想了。
确診以後,調藥、吃藥、定時複診,完全耗盡了他的精力,面對精神類藥物的副作用,他照單全收,将綏靖進行到底。
久而久之,他成了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沒有欲//望,沒有需求,也沒有反饋。
柴譽總結道:“所以,不用解決,因為壓根兒沒有,回去睡覺吧。”
瑟爾長久地看着他,向前走了幾步,制住了他的兩隻手腕。
柴譽警覺皺眉,問:“你要幹什麼?”
瑟爾沒說話,緩緩蹲身。
柴譽不明所以,試圖擡手掙脫他的禁锢,結果紋絲不動。
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被瑟爾的動作吓到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放開我。”他往後撤身,腳踝卻被一隻手牢牢握住,根本無法後退。
下一秒,觸感濕熱。
柴譽想死的心都快炸了,“你瘋了嗎?”
回答他的隻有更深處的壓迫感,像是抵到了喉口,而且還在深入。
柴譽絕望地看向天花闆。
人生怎麼可以如此的荒謬不講理。
總之,從口腔裡撤退之時,他已經在心中編排了千百種自/殺方法。
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毀滅吧。
這時,始作俑者站起身來,唇邊帶着詭異的痕迹。
柴譽想罵人。
然後,他看見瑟爾的喉結向下移動,咽了。
柴譽閉眼,“我要殺了你……”
瑟爾松開左手,查看着柴譽的手腕,也許是太用力了,都握出了一圈紅痕,襯着他的皮膚,尤為顯眼。
瑟爾低頭,吻着他的腕骨。
柴譽放棄掙紮,“我殺你一千遍都不夠……”
“你可以殺了我。”瑟爾按着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撫,“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所屬物。我是你的,全是你的。”
柴譽完全沒有聽清他的語句,耳鳴正環繞着大腦,嗡嗡作響。
柴譽想死,“殺了你……”
瑟爾輕輕地嗯了一聲,與他十指相扣,“去睡覺吧,記得吃藥。”
柴譽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人,耳鳴有過一定程度的緩解,他擡擡手指,說:“去漱口。”
瑟爾微微蹙眉,但也沒有拒絕,走到洗手池前。
聽着嘩啦啦的水聲,柴譽逐漸冷靜下來。
隻是方才瑟爾的反應太反常了,以至于讓他生出了一種他壓根兒就不想漱口的錯覺。
這太可怕了。
漱完口,瑟爾靠向柴譽,“去睡覺嗎?”
柴譽搖頭,“我要洗澡。”
瑟爾點頭,“我陪你。”
柴譽擺擺手,“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瑟爾沒有動作,“我也需要洗澡。”
柴譽歎氣,自知和他争論注定沒有結果,擺爛道:“洗就洗吧。”
由于柴譽的個人習慣,浴室建成以後,安裝了簡易版的花灑,方便沖澡。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花灑居然也成了一道回旋镖,狠狠甩向他的太陽穴。
水流從頭滴落到身上,打濕了軀體,以及面前半跪着的人。
霧氣蒸騰,柴譽将手插//進瑟爾的長發裡,心跳像是鼓鳴,每敲一下,預示着他将死亡一次。
敲了幾千下之後,瑟爾才肯罷休,站起身子,靠在柴譽的身上。
柴譽狠狠閉眼,平緩着呼吸與心跳。
太過火了。
柴譽看向懷裡的瑟爾,說:“下不為例。”
瑟爾含糊不清地搪塞道:“下次的事情,留到下次再說。”
柴譽點頭,“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