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燒了老宅,日後我們再回來可怎麼辦?”菩提似懂非懂地問,顧依隕已徑自看起了窗外,等火勢再大些就會驚動城守備過來。顧依隕淡淡一笑,日後,我們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柳州到盛京車程不短,顧依隕從坐定就開始思索進京後的事宜來,她想得出神,并沒有發現馬車已離經叛道,駛進了一條無人小路。
直到馬車猛地一停,顧依隕才察覺出不對來,駕車的馬夫已迅速割斷缰繩放走馬匹,緊接着,四面八方圍上人來,失去馬匹的馬車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顧依隕與菩提躲避無門,雙雙摔出馬車去。
顧依隕擡頭,環顧周圍,心下一涼。
她本以為是菩提尋車匆忙,雇到了山匪劫人錢财的黑車,顧依隕本打算給他們些錢财了事,就算對方不依,以她的武功對付幾個常年居于山中靠打劫為生的土匪還是綽綽有餘。不想,圍上來的,算上剛剛那名馬夫一共七八人,皆是面黃肌瘦目露兇光,與山匪的打扮截然不同,倒像常年務農的農民,是旱匪!
顧依隕心道不好,上一世嫁入柳家後她也聽說過因着朝廷年年上升的稅收,這一年又接連無雨,許多農戶因交不上稅被官府收了地,這些農戶無處可去,便一路北上做起了旱匪。算算日子,南邊的農戶北上,如今也正好到了柳州一帶,她們這是遇上旱匪了!
同山匪不同,山匪不過向過路的人讨要過路費,頂多劫了富戶的馬車,但并不會要人性命,可旱匪大多都是老老實實的農夫,被收了地,妻兒老母甚至生生餓死,他們對官府和富戶都痛恨至極,因此不會輕易饒人性命,恐怕他們安排人在柳州僞裝成車夫,再将馬車收拾整潔就是為了诓騙富戶套車,然後帶到郊外殺了洩憤,怕是菩提單純,想讓她一路上坐得舒服些,所以沒有雇普通百姓出門的牛車而是選了幹淨整潔的馬車,不巧被這群被憤恨蒙了眼的旱匪撞上,恐怕今日難以善了。顧依隕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