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修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秋水閣,他不明白,明明初夏時還是他的未婚妻的人如今怎麼就成了皇室長公主,他絕不相信世間有這樣的巧合,能有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麼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現在的曲明瑤就是先前的顧依隕!
一種說不出感覺在柳文修心中燃起,他有些激動地想直接沖進大殿裡,告訴宣景帝,曲明瑤就是他死去的未婚妻,他便能一步登天,當上驸馬爺,他的文韬武略屆時都會有用武之地,柳母,柳文德,他們一家都能徹底脫離食不果腹的生活。
可靜下來想,當初的婚書還未來得及過明路就傳來了顧依隕的死訊,他現在壓根兒沒法證明曲明瑤就是他的未婚妻,況且如今皇家已經承認了曲明瑤,便必然會幫着曲明瑤搪塞。
柳文修并不是個蠢的,其中的利害關系自然能疏通,若是他今日在大殿上說出曲明瑤是他死去的妻子,得來的定然不是富麗堂皇的驸馬府,還有可能是暗無天日的牢房,光是污蔑一國公主之罪就能置他于死地。
到那時,金未晚和金升泰必然不會幫他,以金未晚驕慢的性子絕不會放過柳家。
此時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柳文修煩悶地晃了晃頭,方才人多,他又初出茅廬,自然少不得敬酒喝酒,又坐了一會兒,此時酒勁已經完全上來,柳文修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恍惚間,一隻纖細的手攬住了柳文修,柳文修隻感覺那人身上帶着一陣女人香,那種香味他很熟悉,是顧依隕的香粉味!
顧琴并不富裕,即便将僅有的錢都花在顧依隕身上也無法滿足她像别人家小女兒一般擦香粉塗香膏,好在顧依隕手巧,将秋天樹上落下來的花瓣兒積攢起來晾幹,再研磨成粉,他還曾誇她蕙質蘭心,幫她一同磨花瓣兒。
那時他們之間還是最純粹的感情,并沒有金未晚從中作梗,他們心中都隻有對方。
那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可惜,顧依隕死了,再也聞不到那種香粉的味道。
可是現在,身邊的那條白暫的手臂上,清晰地飄來那種香粉的味道,甚至比顧依隕身上的更香,更濃。
柳文修更暈了,他迷迷糊糊地抓住那條手臂。
那人似是一驚,但也沒有把手抽離
“柳大人怎麼了?”
“睡覺……好困,我想……睡覺。”柳文修迷迷糊糊地說。
秋分聽了卻是俏臉一紅,應道:“好,民女扶柳大人。”
秋水閣中
一曲舞畢,顯瑜公主香腮含粉,微微喘着氣,對宣景帝道:“顯瑜不才,讓華興皇帝見笑了。”
“好好好!顯瑜真是有心了,這一舞甚是精妙絕倫!”
李太後立刻贊賞起來,毫不掩蓋眼中對顯瑜公主的喜愛。
“皇祖母這是怎麼了,大姐姐彈得那般好她不誇,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勞什子北域公主才是她的親孫女呢!”曲明黛對曲明月咬耳道。
“噓!禍從口出!”曲明月吓得趕快捂她的嘴。
一連兩次被李太後打斷,宣景帝也有些不悅,但因着曲明瑤臨危不亂很是長了他的臉,心情還不錯,也就沒計較李太後的搶話,應和道:“是不錯,瑤兒的箜篌也彈得甚好,你們二人配合的相得益彰,待宴會結束,朕與你二人都有賞!”
“謝父皇。”曲明瑤不欲多說,行了禮就要回座。
偏偏顯瑜公主雙目含情,嬌滴滴地轉頭對晉王道:“晉王殿下,顯瑜這舞不知能否入了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