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巴巴說出一句:“我會想法子的。”
他不想辜負自己心中的信仰,也不想放棄林映春。
林映春并未回話,她咬着牙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皇子朗,就算她要死,也要拉着他一起!
突然想起什麼,林映春将她偷聽到的話如實告知給陸嶽,對現在的她來說,隻要能夠給皇子朗造成麻煩,就都是好機會。
“朝廷裡出了叛徒。”林映春肯定地說,一想到那蠱蟲正是那叛徒送給皇子朗的,她就恨得牙癢癢。
然而,陸嶽卻想到另一件事:“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問過我,為什麼無人來與使臣交接?”
林映春思緒被拉回到許久之前:“你是說,是他們将官員絆住了?”
陸嶽沉聲:“不無可能。”明日要将消息傳遞出去,現在的情況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他和上頭的三月之約已然不作數,眼下他人在京城,隻能讓自己人,将此事傳到皇上耳朵裡。
兩個人雙雙沉默下來,陸嶽習武多年,眼力在适應黑暗後隐約能看清一點,目光上移,他還是沒忍住去瞧林映春,隻見她沒有絲毫睡意,睜着大大的狐狸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熱血湧上心頭,陸嶽直截了當開口:“霜霜是我從前救過的人,因為長相優越,自願到青樓做朝廷的耳目,與我主仆相稱。”
陸嶽突然說這些,林映春始料不及,沉吟半晌,懊惱自己誤會了那女子,卻依然不覺得他們若是有了感情也是情理之中。
“對不起,我之前以為她自甘堕落,若有機會,還請你代我向她道歉。”
陸嶽以為誤會解除,很高興:“好,我會代你轉達。”
卻沒想到林映春話鋒一轉:“既然她是清白女子,又無婚約,你們相愛也無可厚非。”
陸嶽急忙解釋:“我與她并無關系!”
林映春蒙着被子捂着耳朵,也不知聽沒聽見。
兩個人就這麼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沉沉睡去。
直到天色亮起,光線照進房間,沒了昨夜的黑暗,林映春滿頭大汗地從噩夢中醒來。
她夢見蠱蟲咬爛了她的身體,正從血肉中往外爬,手指抹了一把額頭,全是冷汗。
眼神微移,陸嶽倚在床沿上睡得正香。
這時的光線并沒有白日裡刺眼,灑在陸嶽身上,就像鍍了一層柔光,沒了外人面前的浪蕩模樣,安安靜靜,像一副畫卷。
林映春支着腦袋坐在床上直直地盯着他白皙的面孔,她有時候在想,他一個整日裡混迹沙場的将軍,何以生得這樣白淨。
手指差點落在他挺起的鼻梁上,林映春慌張地收回手,拉起被子躺回被窩一氣呵成。
陸嶽眼皮動了動,睜開眼,怔松地自言自語:“還沒睡醒。”
昨夜,他怕林映春因為身中蠱蟲而害怕一直守在這裡,現在想來,似有不妥。
“做都做了,還怕什麼不妥!”陸嶽将目光從林映春身上挪開,繞到屏風後面,拿起挂着的衣衫換上,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
林映春特意等了一會才起床,拍拍自己通紅的臉讓自己冷靜,這人多情得很,怎堪托付?!
穿戴整齊,等了一會,陸嶽端着水回來了。
“你醒了?洗洗臉吧。”
水盆放在架子上,陸嶽轉身又出了門:“我去拿早膳。”他溫柔得不像話,做事又極為細膩,連擦臉的毛巾都是已經浸了水擺在一旁。
“再溫柔也是陷阱!”林映春下定決心無視。
陸嶽将早膳擺在桌子上,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事情,直到用完早飯,兩人之間依舊安靜得過分。
陸嶽:“下去轉轉消消食吧。”
林映春點頭,默默跟上。
一個早膳的時間實際上已經不算短了,他們出門時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小攤店鋪叫賣聲不絕于耳,一片火熱。
林映春跟在陸嶽身旁仰頭問他:“你可是要買什麼東西?”
陸嶽搖頭,目光四處打量,林映春覺得他在找什麼,也跟着四處看,卻沒看出個所以然。
蓦地,陸嶽隔着衣袖牽起她的手,向一個算卦攤子走去,一旁寫着——算命十文。
“先生,可否為我們算上一卦?”
林映春抽回自己的手,湊近陸嶽的耳朵:“你沒事吧?”
誰不知道算命是騙人的?就算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這次生死劫,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啊,她相信的是事在人為!
算命先生撫着白胡子與陸嶽目光交彙,用林映春看不懂的方式,熟悉地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