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頗為認同地嗯了一聲,可不是嗎!采荷露必得要日出之前,方得上乘,那兩人卯時就帶她出來,昨夜又那麼晚才走,害得她都沒睡好!
談話間,陸嶽手指點了點林映春腰部,林映春初時沒在意,隻是靜靜的聽他們交談,但見兩個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己,突然意識到是在跟她要那蠱丸。
借着霜霜手中荷葉的遮掩,于是乎,一顆小小的棕色藥丸送入她的手中。
霜霜握緊手中藥丸:“若非他們這殷勤……”她還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下藥。
她咬緊下唇,哀怨地瞅着陸嶽,眸中含着林映春看不懂的神色。
狐疑的目光投向陸嶽,陸嶽連忙對霜霜解釋:“這真是最後一次。”
然後又立刻湊到林映春身邊,小聲道:“回去與你解釋。”
林映春不吃他這一套,與霜霜走到一起,兩個人又說笑起來,眼底藏着的苦惱,沒叫任何人瞧見。
雖然她心裡期待着陸嶽的解釋,可又糾結于兩個人日益親近的現實,這場戲做得太過逼真,有時候她都要忘了系統的任務,也忘了對陸嶽的利用。
日光越升越高,湖邊的人多了些,估摸着已經到辰時,林映春正想着若是皇子朗再不回來,就尋個地方歇歇腳,哪成想他們這就來了。
皇子朗換了身玄色衣衫,白色腰帶作束;精緻非常,裁剪适宜,襯得他身姿更加高大挺拔,瞧着倒有幾分風度翩翩,隻是風格頗為怪異。
後來陸嶽向林映春解釋,她這才知道,原來那衣裳的樣式來自瀛國。
小舟之上,烹酒煮茶,霜霜姑娘取出古琴彈奏,皇子朗聽得入迷,一曲作罷,稱贊不斷。
“姑娘彈得真好。”皇子朗視線黏在霜霜的臉上,但明晃晃是透過她在看别人。
水波蕩漾,正田劃動着船隻,在蓮花荷葉中開路;碧綠之色越來越密,清香襲來,其間夾雜的那些長勢極好的蓮藕觸手可及。
林映春看不下去皇子朗如此膩歪,來到船尾,招呼陸嶽采蓮蓬吃。
說起來,她好久沒吃過蓮蓬了,去掉蓮子,齒頰留香的感覺曆曆在目,回過神,眼睛放光地盯着陸嶽摘蓮蓬的動作。
皇子朗也來湊熱鬧,指揮着正田向蓮蓬多的地方走,代替他摘一些送給霜霜。
霜霜靠近烹茶處,素手微擺,茶香飄來,斟滿一杯,嬌聲喚着皇子朗:“朗公子,荷露制成的茶水果真香氣四溢,這第一杯應當由最辛苦的人來喝~”
皇子朗聞聲,從正田手中取過兩隻蓮蓬向霜霜走過去。
而在他經過船艙時,茶水溫度溫度稍降,霜霜衣袖輕擺,于是袖中小小的藥丸悄然落入其中,瞬間融化。
隻待男子一出船艙,就見霜霜捏着茶水,眸含春色地瞅着他。
皇子朗心中湧起巨大的滿足,他好像又見到自己的未婚妻櫻惠,容色嬌豔地為自己煮起家鄉的酒。
他将蓮蓬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捧着霜霜的手,将茶水送到自己口中。
一飲而盡,茶杯被他翻轉倒扣:“一滴不剩。”
霜霜揚起笑容,無比真誠。
皇子朗攬過美人兒,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水:“不枉早晨為你忙碌一遭,這露水喝了有養顔之效,霜兒小姐也飲一杯?”
霜霜半倚在他懷裡,欣然接受,與他虛以委蛇起來。
陸嶽雖然站在船尾,可那一對耳朵靈動之極,全程都在注意着。
林映春坐在船尾,背靠湖水,手中抱着個大蓮蓬,為什麼說是大蓮蓬,因為此蓮蓬比之扔在周遭甲闆上的要大上兩倍,故而一眼就被她看中,這樣大,吃起來也必然是雙倍的香!
林映春喜滋滋地撥着,飽滿的蓮子攢了一大把,她像隻小松鼠,手指靈巧,輕輕松松就去掉了蓮芯而不破壞蓮子,随後将其中一個塞入口中,果然噴香!
眼睛瞟到陸嶽,她站起身,将裝在荷葉中,捧給他,想讓他嘗嘗:“這隻蓮蓬的蓮子特别香!你嘗嘗!”
陸嶽從荷葉中心那一堆中捏起一個,仰頭扔進嘴裡,想嘗嘗究竟是什麼味道,讓林映春這麼喜歡。
蓮子入口,還未咀嚼,林映春後退的腳步打滑。
“啊!”
一聲驚呼,荷葉瞬間被抛至空中,蓮子散落不算,林映春身形立時就要掉入身後的藕花深處。
陸嶽慌忙吞下蓮子,向她沖過去,左手扣住船隻側闆,右手一撈,緊緊抱住她的腰身,阻止了她落水的結局。
林映春驚容未定,長發一部分被荷葉接住,另一部分落在水中,她後怕地摟緊陸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