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
燕川的嘴毒人盡皆知,但玄九此刻才真正體驗到燕川的威力,陰陽怪氣配上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在玄九眼裡像一隻盛怒的孔雀。
玄九緩緩起身,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内心呼叫系統:396,我睡了多久?
被宿主遺忘許久的小系統感動落淚:【嗚嗚嗚宿主您已經睡到放學啦!您翹掉整個下午,燕川氣到要瘋了......!】
饒是396都被燕川一路殺過來尋人的氣勢吓得瑟瑟發抖,深怕一個不小心宿主就要被燕川嘎了。
“哥哥!”
“九清同學。”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吸引全部人的注意,謝清塵看向來人,毫無波瀾的表情閃過一絲厭惡。
“哦,都忘了還有兩個小尾巴在。”燕川不以為意的撩開長發。
玄九眉心突突直跳:......他們來這裡幹嘛?
他不記得他有跟主角團這麼熟。
396貼心補充:【玄明雲是為了與您一同回家,君陌玉是要歸還您暫放在學生會室的麻糬。】
玄九:......
哦,都忘了還有這事。
“吱吱吱!”麻糬正大聲控訴着自己的主人,他引以為傲的皮毛差點就要被奇怪的人碰了!
396看着大聲控訴的麻糬,意義不明的哼笑出聲。
花床上的少年神情倦懶,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清淺琉璃瞳複了層蒙蒙水霧,霜雪似的眼睫遲鈍眨了眨,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睡前玄九将繁複的校服外衣脫掉,導緻現在隻剩件襯衫,襯衫被玄九睡得淩亂,皺起的領口微開,在他動作間露出了一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膚,精緻的鎖骨暴露無遺,全被在場的人看了滿眼。
白,白得刺眼。
這視覺沖擊饒是燕川都忘了生氣,少年被造物主深深偏愛着,從發絲到腳趾,完美的挑不出錯處,身材比例優美,瓷白柔嫩的肌膚,延伸至後腰的銀白長發,純白無瑕,耀眼奪目。
少年悠悠睜開雙眼,如明鏡般透徹的冰藍瞳孔掃過僵住的一群人,他完全不知此刻半靠在軟枕上的自己是多麼豔麗誘人。
謝清塵情不自禁站起身,不顧腳邊翻倒的畫具,大步走向玄九,二話不說抓起少年纖細的手腕,背過身将他的缪斯遮得嚴嚴實實。
玄九:“???”
玄明雲:“?!!”
“你幹什麼?放開哥哥!”玄明雲向花床奔去,内心煩躁感更甚。
謝清塵回眸,在玄九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向着玄明雲一群人,眼神殺意有如實質。
站在畫架旁的燕川内心大為震撼,他頭一次瞧見情緒波動如此劇烈的謝清塵,又瞥了一眼畫布上半完成的人像構圖,最後看向被謝清塵抓住手腕的純白少年,内心彷彿有什麼正在悄悄崩塌。
謝清塵,他的外甥,自從姐姐過世後就封閉内心,成為一個隻會畫畫不與人交談的人偶,無論是各種人事物都不再對他有半分影響。
更重要的是,謝清塵已經多年不畫人物像了,饒是燕川好說歹說,請了最專業的心理醫師來開導也不見成效,少年猶如一灘死水,從母親死去的那一刻便不再起一絲波瀾。
玄九清......
燕川看着玄九若有所思,又看着謝清塵情緒翻湧的黝黑眸子,神色複雜。
*
最後這場鬧劇還是燕川站出來把糾纏在一起的謝清塵與玄九分開,君陌玉将麻糬還給主人,與謝清塵對到眼時,鏡片泛着冷光,笑意不見眼底。
玄明雲帶着剛睡醒的玄九離開玻璃花房,繃着一張臉,周身的低氣壓令玄九莫名其妙。
回想起方才玻璃花房内,玄明雲沖上前試圖要将謝清塵推開,甚至拿起遺落在一旁的校服外套強硬且不容拒絕地披在他肩上,那臉黑的有如鍋底,搞得玄九一愣一愣。
【叮!恭喜宿主成功觸發支線任務,為難主角,讓主角感到心煩!】
396沒想到丢失的任務竟然以另一種方式回來了,開心得冒數據小花。
玄九搞不懂自己隻不過睡一覺的功夫,竟然還能賺到積分,看着走在身側神情明顯不悅的玄明雲,玄九挑眉。
【宿主您做了什麼?居然睡一覺就達成任務啦!】
面對小系統的疑惑玄九不以為意,撩了下耳側碎發,内心輕笑:”就當他忽然犯病吧。”
他怎麼知道主角又在發什麼瘋?反正在他們眼裡玄九清就是個萬人嫌,就算是看一眼也會感到心煩的程度。
反正主角不爽,他就爽了,無論過程發生什麼,隻要目的達到就行。
玄九沒有說出真心話,既然答應要完成玄九清的心願,那他就必須好好扮演惡人角色才行。
*
玻璃花房内,燕川和謝清塵面對面站着,氣氛微妙,風吹過,清新的花香飄散開來。
“解釋一下,你和玄九清到底怎麼回事?”燕川第一次如此嚴肅的面對從小看到大的外甥。
謝清塵撚起一片白月季花瓣,閉眼嗅聞,再睜眼時,黑瞳滿溢迷醉。
“他是我的缪絲。”
少年語氣缱绻癡迷。
微風拂過發梢,燕川眼中的黑發少年在這一刻,真切地“活”了起來。
明明應該高興,但謝清塵眼底的瘋狂卻令他心驚,那雙黑瞳與他的母親,她早已死去的姐姐如出一轍。
同樣漂亮,同樣狂熱,也同樣危險。
燕川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聽到的一句話。
ㄧㄧ藝術家的本質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