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很讨厭動手殺人的……”望着滿臉恐懼的柳席,薰兒忽然輕歎了一口氣。
聞言,柳席眼瞳中掠過一抹希冀,然而還不等他出言求饒,少女的面色便瞬間有如冰川一般寒冷。
“我其實也并不介意一些無謂目光的,可為什麼你要出言侮辱三哥和蕭炎哥哥?你有什麼資格侮辱他們?”
“或許他們不會在乎你這種垃圾,可我……卻不能。”她的語氣還是淡淡的,指尖金色火焰仿佛尖刺,猛然脫手而出,最後化為一抹金色閃電,狠狠地刺進柳席胸膛之處。
頓時,血洞迅速浮現。
遭受緻命重擊,柳席眼瞳驟然一縮,慘白的臉龐緩緩灰暗,略微凸出的眼球,看上去極為的恐怖。
淡漠地瞥了一眼生機逐漸喪失的屍體,薰兒站直身子,輕歎了一口氣,冷漠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低聲喃喃道:“若不是怕蕭炎哥哥怪我多事,這烏坦城,早就沒了加列家族,哪還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輕搖了搖頭,薰兒目光随意地在房間之内掃了掃,身形微動,再次出現之時,便已到了窗戶之前,縱身一躍,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啧啧,這女娃看起來溫婉可人,沒想到真要殺起人來,也是這般的幹脆利落。”在薰兒消失之後不久,藥老戲谑的聲音在蕭炎心中響了起來。
苦笑着搖了搖頭,蕭炎低歎道:“今天晚上,似乎是白來了。”
“嘿嘿,那可不一定。那妮子雖然下起手來不留情,不過畢竟年齡太小,經驗還是太嫩。”藥老淡淡地笑道。
聞言,蕭炎一怔,愕然道:“什麼意思?”
“看着吧……”藥老神秘一笑,旋即沉寂。
略顯昏暗的房間之中,除了床榻上那昏過去的侍女輕輕的呼吸聲外,一片寂靜。
再次靜待了十多分鐘,就在蕭炎眉頭開始皺起來之時,那偶爾瞟到柳席屍體之上的眼瞳,卻是微微一縮。
大門之處,那原本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柳席,手掌卻是不可察覺地細微一動,片刻之後,那緊閉的眼睛竟然是緩緩的睜開,臉龐上的灰暗,居然也退去了許多。
“嘶……”望着胸口上的血洞,柳席輕吸了一口涼氣,眼中充斥着怨毒:“該死的女人,要不是我在出來的時候從老師那裡偷來一枚‘龜息丹’,今天就真的要栽在這了。”
艱難地伸出手掌,柳席臉色蒼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小心翼翼地從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之上,然後再次掏出一枚淡青丹藥,毫不遲疑地咽進肚中。
“這次的重傷,恐怕需要半年時間才能痊愈,明天便讓加列家族送我回去,然後把老師請過來,隻要有老師幫忙,蕭家絕對沒好日子過,到時候……”猙獰地咬着牙,柳席慘白的臉龐上,充斥着怨毒。
“抱歉,打擾一下,你或許沒有回去的機會了……”就在柳席幻想着此後的報複時,淡淡的笑聲,忽然在房間之中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得柳席身體驟然一僵,臉龐急變,艱難地扭轉過頭。
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正從陰影之中,緩緩走出。
“馬虎大意的丫頭,看來還是得需要我來料理一些後事啊。”黑袍之下,傳出少年的笑聲,手掌輕探而出,森白的詭異火焰,緩緩騰出。
“異火?”望着這團詭異的森白火焰,柳席眼瞳一縮,驚駭地失聲道。
“恭喜你,答對了,有獎。”
微微一笑,黑袍人手掌一揮,森白的火焰頓時脫手而出,閃電般的将柳席覆蓋其中,隻是瞬息間,還未來得及大喊出聲的柳席,便是被迅速焚燒成了一堆灰燼。
從此,名為柳席的一品煉藥師,便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片大陸之上。
冷漠地拍了拍手,黑袍人手掌一揮,一股勁氣将地面上的灰燼掃得幹幹淨淨,這才優哉遊哉地躍上窗戶,騰空掠出。
沒有驚動任何人地離開加列家族,黑袍人腳尖在一處房頂處輕輕一點,身形剛剛飄出幾十米,卻是驟然凝頓,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
在對面不遠處的一處樓閣邊緣之上,身形修長的青年施施然立在那兒,一身樸素的衣裳,長至臀腿的水藍色長發随意束起、搭在肩頭,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淡銀色的清晖。
他随意地捏着手腕上的手鍊輕輕摩挲,溫和地問候道:“先生,這麼晚了還要東奔西走,累了吧?”
聽得他淡淡的嗓音,黑袍人動作微微一頓,無奈地聳了聳肩。片刻沉默之後,蒼老的聲音,緩緩傳出:“受人之托,解決點麻煩罷了。”
“夜已深了,我們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明天說不定還要早起。”唐三沒有聽他繞彎子的習慣,問道:“你是什麼身份。”
“我想你應該在蕭家見過我吧?”
唐三冷哼一聲,眼眸中逐漸泛起紫意。
“嘿嘿,小子,我知道你現在很強,不過憑此就想要攔住老頭我的話,卻還差了點。”藥老笑道。
“是嗎。”唐三伸出一隻素白手掌,指尖微微一動,掌心中藍銀草的魂印泛起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