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搬過來這一個星期裡,第不知道多少次再次不死心的下達做飯的指令,但是結局一如既往。
飯,是沒有的。
廚房,是宛如風暴現場的。
如果你親身觀看了阿魯做飯的全過程,你會發現還是不看好,不然威脅人身安全。不隻是物理上容易被飛出來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到,一個血壓正常的人來看大概會血壓升高。
但對于淵還好,他現在血壓低,升升也是好事。面對時不時飛出來的雞蛋殼……甚至一整個雞蛋,或者别的什麼,隻能慶幸盡管他傷到這般田地反應速度是不減當年的。
沒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形成了一定心理沖擊。他有理由懷疑這是蕭浔設計的另一個報複手段。
作為一個醫藥機器人臨時改造的産物,似乎能完成清潔以及其他的家務工作已經很好了,但是蕭浔依然倔強得給他加上了“做飯”,這個格外特殊的功能。
切菜的刀口的确整齊,但如果能控制一下力度不把砧闆砍裂就更好了。
火焰的大小的确标準,但如果鍋能精準的出現在竈台的火焰上就好了。
備菜比例每次都很标準,但如果能好好的全倒進鍋裡,那就更好了。
颠勺的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但如果能控制好力道不把菜都撒出來就更好了。
。。。
于淵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被貫穿左肩和腳踝,他都沒有此刻看到第至少20次一片狼藉的廚房這樣想要報警。
曾經出于它一定隻是需要時間适應這個廚房的構造的理由,他堅持了一個星期先下達指令讓它去做。
然後沉默地讓他開啟清潔功能,再自己去做飯。
這樣的流程重複了多次之後,現在,他徹底放棄了。他現在隻能慶幸還好當年于老将軍沒慣着他讓他學會了做飯,并且決心從今以後阿魯的做飯這個功能再也不會被使用了。
“喂,蕭浔,”他在看阿魯收拾殘局時怎麼也想不通,最後還是給蕭浔打了電話,“它這個做飯功能你到底是怎麼設計的”
“……找了幾本菜譜和一些視頻導入。”
“行我知道了,下次讓他去你家裡做一次。”
“嗯?”
“沒事我挂了”
蕭浔還想問個清楚,結果發現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什麼東西?”
但于淵一隻手畢竟不方便,于是阿魯還是承擔起了一部分簡單的工作,比如端鍋。
而吃藥是另外一件讓于淵感到……獵奇的事。
沒有别的,隻是說阿魯給藥的形式有點過于……詭異了。
阿魯不高,正常情況下于淵坐着輪椅是夠不到他的,而于淵的左肩讓他并不方便彎腰,所以,蕭浔給它設計的程序是,脖子裡的伸縮索升高,然後頭部從那條類似嘴的縫開始一整個翻開,藥就在那個平台上,嗯,唾手可得。
但是畫面實在詭異。
而那碗中藥在它的腹腔就煎好,然後成功的把其它所有存在裡面的藥丸全染上了那股詭異的味道。
毫無人文關懷,鮮明的蕭浔特色。
于淵隻能繼續保持沉默,蕭浔是做慣了高精尖的……他理解
盡管他的理解多多少少帶着點麻木。
習慣了,之前蕭浔送他的其它小玩意都各有各的“特色”。
習慣了。
下次他一定要勸住蕭浔放棄日常化這個方向。
但搬過來後最難避免的問題是上下床和洗浴,必要的短暫站立讓他每次都得緩很久。
當然了,正事也不會放過他。他不能上戰場了是一回事,但軍部和公司大大小小的事該他處理還是他處理,書房的燈照樣能亮到晚上十點。
不過也還好,他忙慣了,這樣的工作量他覺得還算輕松,要是真的突然閑下來還覺得不适應。
但馬上他就輕松不起來了,因為“于淵”他已經搬到訓練室了。
于淵第一次打開訓練室的監控前做了一會心理準備,這樣的情況,他很難沒有一種是在教曾經的自己的錯覺。
監控和廣播連在一起,他喊他。
“早上好,于淵。”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