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淵”本能地跟了上去,肆虐的黑霧似乎忌憚于這隻信天翁,它飛過的軌迹開辟出了一條通路。
剛剛已經精疲力盡的他沒有力氣去思考這隻信天翁為什麼要幫他,但他清楚,這是最好的機會。跟上去,或許是核心,或許是更大的危險,但不跟上去,他隻能在黑霧裡被精神污染直至崩潰然後陷入瘋癫的囚牢。
這條通路狹窄卻是一片坦途,有的黑霧想再将他纏繞住也被他避開,也有的蠢蠢欲動之後又猶豫地縮了回去。
磁場内部的時間概念是模糊的,他不清楚自己追随着這隻信天翁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更不知道究竟是跑向哪裡。
好像是什麼宗教的狂熱信徒,一切都是未知,但因為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還是堅定地追随着一個未知的象征。
或許過去了很久,但奔跑并不會讓精神核心感到疲憊,他來到了一片被黑霧環繞的空地,那隻信天翁盤旋于此,似乎在告訴他這就是此行的終點。
空地的中央是一團浮動的黑紅色光團,又像是霧團。這大概就是阿喀琉斯的核心,他想。
“于淵”嘗試着向阿喀琉斯靠近,它對他表現出了不小的敵意,周遭的黑霧開始躁動,好像隻要一找到什麼機會就要把把他格殺于那樣無望的黑暗中。
但那樣的躁動卻在這隻信天翁向他的靠近中逐漸平息下來,信天翁穩穩飛在他的上空,白色羽毛散發出來的微光将他籠罩,好像在護佑着他,他感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很莫名,但當務之急應該是趁着阿喀琉斯平靜就嘗試馴服。
但似乎,這并沒有他想象的困難。
一步一步靠近之後嘗試通過觸碰與它建立一些連接,他本來都做好了要有一場殊死搏鬥的準備,但是就在他伸出前爪與阿喀琉斯相觸的一瞬間,他就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波動。
不帶絲毫的敵意,溫和的連接,簡直和剛剛的暴動判若兩......機?
盡管對時間的感知很模糊,但他也知道,這個過程沒有花費太久,很快,他就能夠感受到阿喀琉斯對他的臣服。
他嘗試着操控它,輕松地讓周遭的黑霧都消散殆盡,露出這個磁場本來的樣貌。
地面是極緻的黑色,凹凸不平,怪石嶙峋,地面的紋路像是經受過極粗暴的侵蝕,是一種極其原始的地貌,尖銳的石柱像是陸地的箭矢一般指向天空,透露着原始的野性與侵略。
而天空,又是極緻的白色。看不到太陽,卻是一種徹底的光亮。
陸地與天空似乎相互侵略,相互吞噬,拼命撕扯,又好像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他仿佛能從這樣的環境裡讀出來些什麼,但也隻是仿佛,他并不糾結于這個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沒法抓住的答案,他現在想好好睡一覺。
最後确認了一次阿喀琉斯真的已經被他馴服,“于淵”退出了阿喀琉斯的磁場。
“感覺怎麼樣?”看見他睜開眼睛就開始取原先輔助精神搭軌的一起,負責的施華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就連問候的略顯慌張。
“這期間你表現出過極其痛苦的狀态,我們的儀器也檢測到了你的波動在那十五分鐘裡十分異常。——不過好在還是成功了,198%的匹配度,恭喜啊上将。”
“于淵”也明白,在這種事上,結果的圓滿就足夠了,至于其中的曲折亦或是痛苦,在這種時候往往并不重要。
他也不太在意,他想回去睡一覺,
蕭浔是有些詫異的,雖然匹配度比不上于淵那恐怖的296%,但時間隻過去了一個小時四十八分鐘,他馴服阿喀琉斯的時間比當初于淵還要快,而且看起來并沒有對他有什麼明顯的負面影響,沒記錯的話于淵當時耗了整整我一個多小時才出來。然後過了一個星期頭疼才勉強緩了過來。
蕭浔的疑惑并沒有什麼不妥,記憶也沒有出差錯。
阿喀琉斯才不是什麼好馴服的家夥。
“于淵”都已經離開磁場快半個小時,于淵還用着信天翁的模樣,他正在安撫着阿喀琉斯的情緒。
“好了好了,你還想多欺負他些?”
阿喀琉斯不做回應,顯然還是在對自己就那麼輕易得向那人臣服感到不爽。
但是它已經被于淵馴化了,它必須遵循主人的意願。
現在他有兩個主人了,但無論如何,于淵都是第一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