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是會喝酒的,這點師鶴言知道,但比比東并不嗜酒,小孩很少看見比比東喝酒。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泡溫泉還要喝點小酒?
這不得再來點下酒菜?師鶴言暗暗腹诽。
聽見腳步聲,比比東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瞥向師鶴言,順道還向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酒盞:“喝點嗎?這裡還有個杯子。”
師鶴言拒了:“不了,不喝,我才十四歲。”
比比東呲笑一聲:“十四歲怎麼了?我也是十二歲就開始喝酒了。”
師鶴言這才想起來,這可是異世界,沒有未成年不許喝酒的社會潛'規則。不過師鶴言還是個保守的東方小孩,她還是婉拒了:“不了,我不喜歡酒的味道。”
一邊說着,她一邊猶猶豫豫地脫了睡衣,整個人蜷成一團滾下水。溫熱甚至有些偏燙的池水漫上皮膚時,着實讓師鶴言舒服地打了個顫。
她剛一入水,比比東忽然就動了,師鶴言隻聽見一陣嘩啦的水聲,冷不丁地就和比比東靠得極近,一股熟悉的淡香撲面而來,萦繞在鼻尖,其中還夾雜着酒精的氣息,帶着幾分迷醉。
師鶴言的小臉霎時漲的通紅,這個距離,實在是有點太近了!她整個人都努力地往後靠去,後背抵着溫泉岸邊,磨得有些生疼,但她無處可逃。
聖女殿下毫不顧忌地在溫泉池中站起身來,水汽氤氲之下,她那堪稱完美的身材如同造物主精雕細琢的産物,每一處都透着絕美。月光輕柔揮灑,仿佛為她披上了一件薄薄的輕紗,宛如畫卷一般。
看着師鶴言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比比東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噗嗤笑出了聲,她擡手捏住師鶴言的下巴,又湊近了幾分,近得師鶴言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噴灑在皮膚上的溫熱氣息。
“不喜歡酒?嗯?也不喜歡我喝酒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比比東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透着幾分糜爛,尾音像是把勾子,勾得人心癢。
師鶴言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個球了,格外地弱小無辜可憐,她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眼前明豔絕美的女人。
聖女殿下!!!走光了啊啊啊!!!
然而聖女殿下并不在意這些小問題,她捏住師鶴言下巴的手用了幾分力,尾音拖長,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威脅:“嗯?”
師鶴言隻能投降:“……我隻是不喜歡自己喝酒而已。”
“哦——”比比東拉長了聲音,“那就是喜歡我咯?”
師鶴言:“?”
師鶴言放棄掙紮。
師鶴言:“嗯,對,喜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比比東滿意地收回了手,就這麼靠在師鶴言身邊的位置。她好像很累,頭微微一偏,就靠在了師鶴言的肩上。
師鶴言身體僵硬地不敢動,但很快,在溫泉的溫熱浸泡下,師鶴言逐漸放松了下來,被這熱氣一熏,吃飽喝足後的她也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因為魂獸暴動,師鶴言在星鬥大森林的兩天裡也一直神經緊繃,雖然回到武魂殿後就徹底放松了下來,但還是身體疲憊地要命。此時泡在溫泉裡,她隻覺得渾身的肌肉都松弛了下來,酸軟感逐漸被掃蕩幹淨,讓她舒服地差點就這麼睡過去。
“突破了三十級,打算什麼時候赴約?”
就在師鶴言昏昏欲睡時,旁邊傳來了比比東慵懶低魅的聲音,師鶴言一個激靈地清醒過來,這才想起來自己和藍電霸王宗的那個誰還有個戰約。
“啊……過兩天吧?我還要先熟悉一下新魂技。”師鶴言遲疑了片刻,說道,她其實也有點擔心輸了給比比東丢臉來着:“要不,姐姐你這兩天陪我練一練?”
比比東輕輕哼笑一聲,她舉起手中的酒盞:“一點好處都沒有就想讓我花時間陪你練習?小鳥,聖女殿下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去,先給我再倒一杯酒。”
師鶴言嘀咕了一句:“少喝點吧,我看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對身體不好。”
比比東懶洋洋地擡眸,狹長的鳳丹眼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正眯着眼睛打量人類的狡黠腹黑的狐狸,也不知道心裡又在憋着什麼壞。
被這樣的眼神盯得發毛,師鶴言梗着脖子,也不知道是被熱氣熏得上頭了還是怎麼的,她居然就這麼回望了回去,一副甯死不屈的模樣。
半晌之後,比比東收回了視線,輕啧了一聲:“小小年紀,翅膀就硬了是吧?”
一邊說着,她一邊将酒盞擱置在岸邊。
師鶴言小聲反駁:“我這是為你好。”
“……啧。”比比東輕輕阖上眼,“我看你是想住在實戰場。”
師鶴言噤聲了。
比比東頭一歪,再次靠在了師鶴言的肩膀上,她的聲音中透着些許疲倦與困意。
“再泡半個小時,就回去吧。我累了,你背我回去。”
師鶴言小心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比比東能靠得更舒服一些。她擡頭看向半懸在天空中的巨大月亮,輕輕地嗯了一聲。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