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鶴言震驚之餘,回答說:“我沒有父母。”
唐晨瞥了她一眼:“隻要是個人,都是有父母的。你……我的猜想不會有錯,你一定是無名的孩子。”
大概是過于震驚了,師鶴言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冒犯不冒犯的的事,她忍不住慌亂地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唐晨:“等……等一下,您剛剛一直在說什麼無名無名的,無名到底是誰啊?而且為什麼你肯定我就是他的孩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叫無名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對面的人是天下第一器武魂宗門的宗主,堂堂封号鬥羅,師鶴言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人販子,來編故事騙自己了。
唐晨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先說說你,你是怎麼加入武魂殿的?”
師鶴言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便如實回答說:“是姐姐……武魂殿聖女殿下在星鬥大森林撿到了我,把我帶回了武魂殿。”
“姐姐……”唐晨咀嚼了一番這兩個字,哼笑了一聲,“關系挺不錯的。你說你是在星鬥大森林被撿到的,那被撿到之前呢?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星鬥大森林?據我所知,你加入武魂殿的時候才六歲吧?一個六歲的小孩不可能獨自一人在星鬥大森林活下去的。”
師鶴言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在很久之前也思考過,她沒有這具身體六歲之前的記憶,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星鬥大森林,為什麼會不記得六歲之前的事……隻不過想來想去也得不出什麼結果,師鶴言便不再去思考了,隻是簡單地歸結于這具身體就是自己的,隻是穿越來的時候變小了而已。
此時聽到唐晨的提問,難不成……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麼簡單?
“我不記得了,我沒有六歲之前的記憶,在我有意識起,就是姐姐救了我,把我帶回了武魂殿。”師鶴言說。
唐晨也沒有想到師鶴言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他眉頭微蹙,一副難道自己猜錯了的表情,随即問道:“你的武魂是什麼?”
話題好跳脫。師鶴言回答說:“教皇冕下說它叫三眼金猊。”
“三眼金猊……三眼金猊……”唐晨喃喃自語到,“沒錯了,不會有錯了,你就是無名和師憐的孩子,師憐的武魂就是三眼金猊。”
師鶴言緩緩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的心跳徒然加快,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師鶴言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心情,從前世到今生,“父母”這個角色已經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快四十年了。如果說小時候的她還幻想過父母是什麼樣的,那現在的她,即使是見到了父母,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了。太久了,久到即使聽見“父母”的消息,她也感覺像是在聽着别人的故事,“父母”二字并不會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情感的波瀾。
她隻有一種平靜的生活仿佛被打亂了一般的不适感,以及一種,原來她真的有父母的震驚感。
震驚之後,師鶴言就平靜了下來,她開始思考起唐晨的用意。為什麼唐晨會突然跟自己說這些?難道說她的“父親”無名是昊天宗的人,而唐晨想要讓她回到昊天宗?
不不不,絕對不行,她才不要離開比比東,師鶴言一直堅定地認為生恩不如養恩,雖然不知道她的父母為什麼要把她丢在星鬥大森林,但如果不是比比東撿到了她,她早就死了。比比東救了她,并将她撫養長大,那比比東就是她的家人。就算她的“父母”有苦衷,她也不要離開将她養大的比比東,回到所謂的“家”裡。
師鶴言開始後悔起自己獨自一人來見唐晨了,萬一他們強行留下自己怎麼辦?她可打不過一個封号鬥羅。
等一下,自己的猜測過于武斷,萬一情況恰恰相反呢?比如她的“父母”其實是昊天宗的死對頭,唐晨是想拿自己報仇,或者用自己逼出“父母”?
師鶴言越想越離譜,并且大多都是不好的想法,臉色也越來越奇怪。
大概是師鶴言的表情過于好懂,唐晨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在想什麼,但也看出了她的憂慮。他搖了搖頭,說:“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無名不是昊天宗的敵人,也不是昊天宗的人。隻是……哎,我與那小子也算是舊識,他曾幫過我許多,若不是他幫忙,恐怕我早就被困在那個地方出不去了……”
師鶴言有些如坐針氈,她雖然好奇唐晨口中的“無名”究竟是誰,但她更想立刻回到比比東身邊,她生怕唐晨一個心血來潮就把她留在昊天宗,到時候她想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唐晨收回了思緒,他看向師鶴言,眉頭緊鎖,道:“你見過千道流了嗎?”
“千道流?”師鶴言搖了搖頭,她記得千道流應該是千尋疾的父親,上一任武魂殿教皇,如今的大供奉。
“那你應該見過千尋疾吧?”唐晨問到,“就算是聖女,想要将一個不是武魂殿出身的孩子留在身邊培養成親信,也必須要經過教皇的首肯,所以你肯定見過千尋疾。”
師鶴言點頭。
“他跟你說過什麼嗎?比如你的父母?”唐晨繼續問道。
見師鶴言搖頭,唐晨眉頭皺得更狠了,他歎了口氣,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千尋疾會将你留下來卻什麼都不告訴你,我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得千尋疾封鎖了無名的所有消息……但,小孩,我可以肯定的是,武魂殿留下你絕對不安好心。”
“有人對你别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