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師鶴言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她猛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玉小剛，白皙的臉頰飛上一片紅暈，就連耳朵都紅得快要滴血了，她大聲說道：“等一下，不對，不對啊？為什麼你會覺得我需要這種東西？什麼同性伴侶生育後代……我還是個單身狗啊！而且我也沒有喜歡的人，你怎麼就笃定我喜歡……喜歡同性啊？”

雖然玉小剛從來沒有聽過“單身狗”這個詞，但是通過這個詞的組成，還是能夠理解詞意的。他微微歪了歪頭，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樣：“啊？你還是單身嗎？額，是我想錯了？你和聖女殿下還沒有走到這一步嗎？都這麼多年了，你快成年了吧？你們居然還沒有在一起嗎？”

師鶴言的臉更紅了，聲音更大了，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尴尬一樣：“跟姐姐又有什麼關系啊？什麼叫做‘我們居然還沒有在一起嗎’……我們隻是很純潔的姐妹關系啊，玉小剛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玉小剛愣了愣，他仔細地觀察着師鶴言通紅到好像快熟了的臉，那上面沒有憤怒、厭惡，隻有震驚與羞赧。他心下了然，也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隻是溫和一笑，就像是會替家裡的小妹妹開導難題的大哥哥一樣。

“但是你喜歡聖女殿下吧？”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玉小剛卻用了陳述句的語氣，就像是在陳述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一般。

師鶴言就像是被當頭一棒了一般，她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半晌之後，她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我沒有……”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反駁玉小剛，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玉小剛認真地注視着師鶴言的眼睛，不退反進，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溫和，但在師鶴言的耳中卻顯得格外咄咄逼人：“真的沒有嗎？鶴言，我們也認識了四五年了，雖然我一心鑽研武魂理論，無心情愛，但我想我應該也沒有沒眼力見到那種程度。我看的清清楚楚，鶴言，你喜歡聖女殿下，不是對家人的親情依賴，而是實打實的喜歡。”

“可是……我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師鶴言的聲音又弱了兩分。

“真的嗎？那如果殿下喜歡上别人了，或者教皇冕下為她指婚别人，你能真心實意地笑着為她送上祝福嗎？”玉小剛繼續說道，“殿下天賦絕佳，地位斐然，容貌冠絕大陸，愛慕她的人數不勝數，不隻是武魂殿，上三宗、兩大帝國皇室，有多少人摩拳擦掌準備和殿下來一場羅曼蒂克的相識、偶遇？鶴言，你會高興有那麼多人愛慕殿下嗎？”

玉小剛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輕而易舉地劈開了那道朦胧的情感薄牆，将迷霧中的真實情感蠻橫無理地拽了出來。師鶴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從來沒有去想過這種問題，但玉小剛所說的假設讓她心髒一痛，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但為什麼要反駁？就像玉小剛說的那樣，比比東天賦卓絕，地位斐然，容貌冠絕大陸，愛慕她的人隻多不少。如果她真的隻把自己當作比比東撿回來的妹妹，那為什麼會對比比東追求者、未來比比東會喜歡别人甚至是和别人結婚這種事感到異常的煩躁和抵觸？

原本懵懂無知，沒有絲毫這方面意識的師鶴言如遭雷擊，那些萦繞在心頭、平日裡沒有在意過的不知名情愫，似乎在此時被冠上了名為“戀慕”的名稱，并且還強迫師鶴言去正視它。

難道自己真的對比比東有那方面的感情？師鶴言很想義正言辭地反駁，但卻找不到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

半晌之後，已經長大的犬科動物垂頭喪氣，看起來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玉小剛仿佛看見了她頭頂已經完全耷拉下去的狗耳朵，看起來可憐極了。

玉小剛覺得有些好笑，他還以為這兩人早已互通心意，就算沒有在一起，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感情。結果誰能想的到，師鶴言不僅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還把自己當成乖巧妹妹。也不知道聖女殿下到底在想什麼，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還是說師鶴言實在是太木頭了，完全沒有意識到？

他擡手拍了拍師鶴言的肩膀，寬慰道：“你好好想一想吧，鶴言，别讓自己後悔。”

頓了頓，他笑了笑，繼續說道：

“而且，聖女殿下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