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被我廢了。”
師鶴言猛然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無所事事的天龍馬。金色的巨獸無聊地用前爪刨了刨面前的泥土,翻出幾條蚯蚓,然後又給人埋了回去。
感應到師鶴言灼熱的目光,天龍馬轉頭看了她一眼:“你那是什麼表情?”
師鶴言說:“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你說你……廢了千尋疾?”
天龍馬噴出一口熱氣,哼哼道:“敢帶人來星鬥大森林獵殺聖獸,不廢他廢誰?雖然不知道那個人類用了什麼秘法,居然能夠在這麼幾十年裡無視傷勢突破到封号鬥羅,但這估計也是他的極限了,這輩子都别想突破九十五級,更别說什麼成神了。”
師鶴言豁然開朗:“原來如此,難怪他會有那麼惡心的計劃……原來是因為他自己已經廢了。”
也難怪他會把這一切都怪罪在無名身上,師鶴言覺得很難評價千尋疾的行為邏輯,畢竟正常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樣自我成這副模樣。明明是他先動手去獵殺和他無冤無仇的無名和師憐,被反殺之後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對方的錯。
太難評了,師鶴言第一次遇見這麼扭曲的人,典型的摔了怪路不平,覺得全世界都欠他。
師鶴言繼續問道:“那這之後呢?我父母是怎麼死的?我又為什麼會沒有六歲之前的記憶,然後一個人昏迷在星鬥大森林裡,被姐姐他們撿回了武魂殿?”
天龍馬說:“大概是在你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吧,那個人類又來了,那個時候他雖然還沒有突破封号鬥羅,但他帶了不少封号鬥羅,而且應該是提前踩了點,知道聖獸和那個海魂師的住處,突襲了他們。我來晚了,那個海魂師為了保護聖獸和你離開,被殺死了,我來的時候隻搶下了他的屍體。而聖獸雖然在他的掩護下帶着你離開,但對面人多勢衆,依舊受了重傷,命不久矣,大約在你六歲左右的樣子就因為傷重,不得不進入聖墓沉眠。”
“沉眠?”師鶴言眨了眨眼,趕忙問道,“也就是說我母親還沒有死?”
天龍馬白了她一眼:“沉眠隻是一種文雅的說法而已,聖獸逝去對我們魂獸來說可是大事,大家都不願意承認聖獸逝去的事實,所以大家都默認了‘沉眠’這個說法。”
師鶴言沉默了。
“聖獸逝去過于猝不及防,導緻星鬥大森林地脈暴動了将近十五年。”天龍馬說,它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嗷嗷了兩聲,連忙解釋說:“忘了跟你解釋了。帝王瑞獸,三眼金猊身為聖獸,體内擁有極為濃郁的黃金龍血脈,力量極為強大,一萬年的三眼金猊就能跟普通的十萬年魂獸抗衡——雖然并不會有哪個魂獸敢對聖獸動手,即便是我,聖獸生氣拿我撒氣,我也不會說什麼,受着就行。”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聖獸自誕生起便是星鬥大森林命運的承載者,它們鎮壓着森林地脈,并且隻要聖獸存在,所有魂獸的成長速度是正常的一倍有餘,并且十萬年魂獸達到瓶頸時突破的幾率也會提高一倍。”
聞言,師鶴言下意識吸了一口氣,這是什麼恐怖的能力?難怪會被稱為聖獸,帝王瑞獸,這就算是放在人類世界,那也得被供起來啊。
天龍馬繼續說:“原本我們都以為聖獸還能再撐個幾十年,撐到我們找到治愈她的方法,或者撐到聖墓再誕生新的聖獸,但誰知道僅僅六年,聖獸就沉眠了。聖獸的突然沉眠,首當其沖出問題的就是地脈。”
“所謂的地脈,相當于森林的血脈,貫穿整個星鬥大森林,為這片大地提供源源不斷的生機與活力。你可以将地脈看作是一種特殊的能量通道,它連接着森林各個區域的魂力節點,從邊緣地帶到核心區域,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能量網絡。在森林的某些魂力濃郁的區域,地脈還與一些地形地貌密切相關,比如地熱溫泉,魂力漩渦等,一般來說,這些地方都會成為十萬年魂獸或者别的強大萬年魂獸的搶奪地點。”
“地脈暴動對森林來說也是無法忽視的大事,這通常會導緻森林的魂力紊亂,魂獸與植物陷入狂暴或者恐慌的狀态。聖獸逝去的第一時間,地脈就産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暴動,當時所有的十萬年魂獸都前去各個魂力節點用自己的力量鎮壓地脈,所以都沒有注意到你昏迷在了森林的中外圍地帶。”
“而在我們成功鎮壓了第一次地脈暴動之後,終于想起聖獸留下的那個孩子時,你應該已經被上次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幼崽帶走了。”
師鶴言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那我丢失了以前的記憶,也是因為地脈暴動嗎?”
天龍馬道:“當然不是,地脈暴動可沒有消除你記憶的副作用,隻是單純的因為你是聖獸與人類的混血兒,體内血脈不純。”
“聖獸和人類的混血和别的魂獸人類的混血不一樣,魂獸與人類的混血那就是混了魂獸血脈的人類,可能也就比純人類強那麼一點點,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不同了。但聖獸不同,聖獸和人類的混血兒雖然本質上也是擁有三眼金猊血脈的人類,但卻會繼承三眼金猊的部分命運之力和強大的黃金龍血脈,人類的軀體是無法承受這股力量,所以需要三眼金猊的陪伴,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混血兒平複、逐漸吸收血脈力量。”
“在聖獸沉眠之後,沒有了你的母親給你梳理血脈力量,導緻你被這股力量沖撞地失去記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原來如此。師鶴言再次恍然大悟,與此同時,她注意到了天龍馬話語中的自己想要知道的關鍵,問道:“所以,我是人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