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怕是想走也走不脫,真可謂是騎虎難下。
刀疤臉走到一旁,在旁邊的又走了回來,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卷寫滿了小字的草紙和一杆沾了些許墨汁的粗杆毛筆放在了距離櫃子最近的小方桌上。
許清遊湊近,端起那張草紙透着燈光一瞧。
“身無一物唯長命者,乃可以身體發膚,以作賭本,從此聽天定死生,不咎是非因果。”
草紙上隻寫了這麼一句話,卻言簡意赅地交代了賭局、賭本,甚至還包括了免責條款,其下方留有大片空白,顯然是留給賭徒簽名用的。
這一刻他才明白,所謂不賭錢,感情真的就是玩命。
顔墨淵那呆子真是一語成谶……
許清遊在心裡默默感慨道。
尋人情節始終沒有顯示完成,許清遊隻好留在賭局靜觀其變,他想了想,覺得人一定要做最有把握的事情,于是在深思熟慮後拿起筆在契約上揮毫潇灑寫下“顔墨淵”三個大字後,便走到一方放着棋盤的桌子邊,就此坐定。
……
許清遊第三次在長命廳裡喊出那句話,“我全押了,誰來和我下?”
他将一百多兩銀子往桌面一推,劍眉一舒,環視四周,在場卻無一人敢應答。
拜顔墨淵所賜,許清遊的圍棋水平還算可以,至少和這些想要捏軟柿子的人下還可以。他剛剛用一隻手作為賭本,憑借着現代人的智慧一連赢下了兩個想要從他身上占便宜的賭徒,并且拿走了他們所有的賭注。
許清遊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這樣就能釣出自己想找的那條大魚,但很可惜并沒有。
他正想着該如何進一步引魚出水時,大門被人使勁推開。
許清遊回頭看向那個闖入者,在和對方對視的一瞬間,腦海裡的播報聲驟然響起。
【演員許清遊尋人進度(2/12),情節“賭命”已經演繹成功,現發布新情節:前往神都衛】
神都衛?那不是那個呆子要去的地方嗎?難不成兩人真的順路。
正當他愣神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尾随着“大魚”走了進來。
這人雖身着一身尋常百姓的服裝,但那走路帶風的架勢卻暴露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許清遊思索片刻,定睛一看,竟是那個先前一直貼身跟着顔墨淵的小吏。
好你個顔墨淵,難怪自己覺得被跟蹤了,原來你一直沒有放棄讓人跟着我。
可顔墨淵你用意何在呢?
一直到“大魚”說他來和自己下的時候,許清遊這才回過神出來。
“大魚”看起來年齡和他相仿,身材清瘦,留着一頭長發,看起來有些許飄逸。
“我來和你下。”
“大魚”穩步走到還在發楞的許清遊面前說道。
許清遊身後的那些火将見此人前來面色大變,就連刀疤臉也恭恭敬敬地立正站好,隻是他隐隐感覺這位大人今天有些奇怪。
許清遊從期待中回過神來,看起來顔墨淵還是不願意自己來,他一時間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
與此同時,許清遊也明顯感覺出來,“大魚”似乎不像表面那般平靜,表情會騙人,可氣勢卻不會。
許清遊看着周圍的人,心道他想把這條大魚帶走,還需花費點功夫。
“大魚”坐在棋盤面前,拿起了裝着黑棋的棋罐,随後想要小聲說話,卻不料刀疤臉突然谄媚地湊近,讓這青年放棄了和許清遊交流的想法。
“大人,需要泡壺茶嗎?”
“不用,你下去吧。”
“大魚”随後介紹自己道,“我叫于槐博。”
“我叫許清遊。”
于槐博點頭:“嗯,開始吧。”
大概是刀疤臉在一旁的原因,于槐博便沒有繼續講話,許清遊也開始落子。
雙方的前三手結束後,許清遊終于感慨為什麼顔墨淵說圍棋會說話,雙方沒有按照座子來下,而是默認走了現代的棋路。
也就是這一走,讓許清遊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開局流派,華夏流。
這個走法瞬間暴露出于槐博是現代華夏國人,至于于槐博現在的身份顯然也不難以推測,大概率就是這個賭場裡的鎮場棋手。
他擡頭看去,發現對方也在盯着自己,出乎預料的是,于槐博的眼神中隻表露了五個字:快帶我離開。
許清遊心領神會,在第七手挂角後,他看着一旁觀戰的刀疤臉微微揚起頭,眼裡閃過勢在必得。
“我要封盤加注,如果我赢了,我要帶走這個人,如果我輸了,我就把我這條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