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齊來到了萬花樓門口。
相較于長命賭坊的陰暗,萬花樓就顯得氣派許多了。
在低矮錯雜的房屋群中,唯此一座高樓獨立,樓外漆得發亮,門口高懸一塊牌子,上用金字書道“萬花”。
此時萬花樓門口人群進進出出,可謂是熱鬧非凡。
“果然氣派。”
許清遊暗暗慨歎道。
“你不是要進去看花魁嗎?去吧。”
顔墨淵冷聲調侃道。
蘇臨裳和于槐博也偷笑起來,連袁安之也忍俊不禁。
許清遊一想到剛剛出糗的場面,就感到難以啟齒。
自己怎麼能說出這種腦殘的話來。
都怪顔墨淵,嗯,鍋分完了
“先進去找人吧。”許清遊決定讓大家忽略這件丢人的事情,說罷便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誰知剛走沒幾步,許清遊便被門口一個黑衣小厮攔下。
“诶诶诶,客官,交了入場費才能進。”
許清遊滿頭黑線。
什麼黑心館子,裝得冠冕堂皇,結果進去還要門票?
但為了找人,他決定忍了。許清遊側頭看向顔墨淵。
“顔墨淵,我從賭坊拿回來的錢都在你那裡呢吧,打錢。”
這時候,周闖上前走了一步,将一個布包遞給了許清遊。
“許公子,都在我這裡。”
“啧,”許清遊接過布包掂量了一下“顔墨淵,你有這麼死心塌地的手下進入大理寺,可真是糟踐了。”
顔墨淵默不作聲。
許清遊知道自己的這種挑釁對對方而言太低級了,自讨沒趣,便問那小厮。
“一個人多少錢?”“一兩銀子,一個人。”
真**黑啊。
許清遊在心裡暗道,但總不能硬闖,他從布包裡掂量了約莫六兩銀子,遞給了黑衣小厮。
這時他看向顔墨淵,隻見對方和周闖耳語交代了些什麼,後者就離開了。
真摳門,對自己下屬這個樣子,連進都不讓人進,一點人情味沒有。
許清遊默默地放回了一兩銀子,轉而将剩下的遞給了黑衣小厮。
黑衣小厮接過錢退開一步,放衆人進樓。
“諸位客官,裡面請。”
幾人一齊進去,許清遊這才發現這裡遠比自己想象的奢華。
樓内設有典型的環繞式回廊,共有四層,除卻一樓是布置好的桌椅闆凳外,其上三層皆為獨廂,另有樓梯互通,樓中镂空,在一層設上一方圓戲台,至于燭台燈火、木石雕花,則數不勝數,讓人一時眼花缭亂。
“真奢華啊……這放在現代都不是一般土豪了吧。”
許清遊默默感慨道。
這時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走到衆人面前。
“客官們,可是在散座入席,還是登上樓去?”
許清遊決定自己拿一次主意。
“就上樓吧,要一間差不多的包廂便成。”
“好,請問客官是否要參與今日的競拍?”
“競拍?什麼競拍?”
許清遊有些好奇,但一想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在這裡的競拍,能是什麼好競拍。
那女子見許清遊這副眼神,立刻心領神會,連忙說道。
“客官怕不是多想了,今日競拍,乃是拍得舞姬作私人表演之用,不涉男女之事。”
許清遊隻覺冷汗直流,不由得尴尬地撓了撓頭。
這一番說辭下來,反倒成了他先入為主了,刻闆印象害死人……
“參加吧。”
“好,一會兒自然會有人将牌子送到公子所在廂房,靜靜等候就好,公子可要吃些什麼。”
“先上樓再說。”
……
“這個東坡肉,這個黃魚,還要這個荷包裡脊,再上一壺……”許清遊看完菜單,又瞥到了身邊的顔墨淵微微淩厲的眼神。
“算了,不要酒了,上一壺清茶,就這些吧。”
“好,客官您一共消費五十兩。”
許清遊直接從布包裡抓出來半數銀兩,故作大方地交給了小厮。
實際上他心裡已經在滴血了。
畢竟這是自己賭命賭出來的一百多兩。
小厮想要将包廂的推拉門拉上,又被許清遊攔下,說是透透氣。
應付過小厮後,他轉頭看向其他幾人。
于槐博和蘇臨裳在磕瓜子聊天,袁安之在對着牆發呆,唯有顔墨淵低頭默不作聲,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許清遊拍了拍他,驚得後者一激靈。
顔墨淵擡起頭來瞪着他。
“你别瞪我啊,”許清遊故作無辜地說道,“我就想問問你在想什麼。”
“你還剩多少錢?”
“我想想……五十多兩吧。”
“敗家……果然錢不能放在你那裡。”
許清遊本想尴尬地贊同一下,但突然一想不對啊。
我怎麼花錢,跟你什麼關系?
“我怎麼花錢……”
“你想好再說。”顔墨淵隻說了這五個字,就把許清遊的話都噎了回去。
許清遊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兩人沉默了許久,一直等到了菜都上齊了,許清遊的臉色才好了許多。
事實證明,貴是有貴的道理的。
這一點在許清遊夾起第一塊東坡肉的時候就已經深刻認識到了這個道理,這東坡肉炖的火候正足,軟爛鮮滑,醬香四溢,應該算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坡肉了。
其餘幾人見許清遊一臉享受,也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就連一直繃着的顔墨淵此時也好似放下了繃緊的弦,也開始加入了戰鬥。
衆人正大快朵頤時,卻聽外面傳來一陣樂聲。
許清遊循聲回頭看去,透過回廊的紗簾隐約看見戲台上有許多人影。
他急匆匆地把筷頭上的黃魚肉塞入嘴中,起身走向廂房外。
其餘幾人見此也跟了出去。
許清遊看見戲台上此時正有一些樂師正在奏樂。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播報聲。
“尋人進度:(6/12),萬花樓任務完成,現發布新情節:前往西市順德畫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