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還姜不敢說話，他是最了解沈老爺子的人，此刻自己辯解的話隻會火上澆油。

沈老爺子看着他這樣子氣不過，叉着腰牛頭看見了旁邊的沈赫：“我說呢，當年還說什麼司機去世，母親也早逝，他沒有了家人，幫司機養孩子。我以為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不曾想……造孽呀。”

沈赫小心翼翼開口：“爺爺。”

沈老爺子看着他歎了口氣，“我給你錢，你拿着錢離開沈家，沈家不接受私生子。”

沈赫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又看向沈還姜，想向他求助。

沈還姜聽見這話坐不住了，“爸，你這是什麼話，赫兒好歹也是我的孩子，您的孫子呀，你怎麼能讓他走呢。”

沈老爺子敲着拐杖，“正是因為他是你兒子，我才讓他走！我們沈家容不下私生子！他不走，你就跟着他一起走，我連你都不認！”他咳了一下，“我這輩子，隻認一個孫子，就是沈垣，其他的一個不認！”

沈還姜聽見這話，癱倒在地。

他本質上就是一個自私自立的人，不會為了一個兒子而放棄沈家帶來的榮華富貴。

沈赫看他這個樣子，再看沈老爺子嚴肅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很難有回旋的餘地。

不如先拿着錢離開，再趁着沈還姜對他的愧疚撈一筆，反正有血緣關系，老爺子死了，沈家的錢還不是沈還姜做主，還怕沒有他那一份嗎。

以退為進。

他含着淚抿唇，一臉不舍的看着沈還姜，再看着沈老爺子，沈老爺子把頭扭了過去，不與他對視。

“爺爺，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你腿不好，上下樓梯讓保姆多攙扶着，别一個人走。還有父母、母親，我離開了，希望你們不要再為我的事而争吵了。”

李商華低下頭，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哪怕不能原諒沈還姜，但畢竟對沈赫還是有些感情的。

沈赫哭着擦拭眼淚，就連沈懿悅都有些感動了。

“我走了。”他一步三回頭。

沈老爺子叫住他，“錢我到時候會打到你卡裡的。”

沈赫點頭，“好，謝謝爺爺。”

他離開後，幾人都非常安靜，不說一句話，最後還是沈老爺子歎了口氣先離開的。

沈懿悅不放心，跟着他一塊走了。

沈垣走到李商華跟前：“媽，有沒有傷到哪兒？”

李商華搖頭，沈還姜瞪着他們：“她能傷到哪兒，拿着東西就砸我，要傷也是我傷到了。”

其實沈還姜也沒有傷到，隻是憤怒沈赫被沈老爺子趕出了沈家。

沈垣聽見他這話，捏住拳頭，“你傷？那是你活該！”

“你！”沈還姜自認理虧，不想再和他們争吵惹沈老爺子不痛快，轉身離開。

沈垣牽着李商華坐在床頭，“媽，别難過。”他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李商華與沈還姜争吵的時候已經哭紅了眼睛，此刻眼睛紅腫着，雙眼無神，“好孩子，你父親不是個東西，還好你還不錯，不向他。懿悅也是個好孩子，不要學你父親，你要好好對她。”

沈垣點頭。

“當年，我和你父親沒有什麼感情，要不是沈家與我李家聯姻，我是不會嫁給他的。當初剛嫁過來，你父親對我還不錯，生了你，我本來以為一輩子也就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了。不曾想，前陣子我竟然在他書房發現了一個女人的照片。”

“那個女人我怎麼看怎麼眼熟，想了很久，想到了沈赫。當時我還不敢相信，我想，你父親應該不是這樣的人。誰知道我拿了他們早上梳頭掉落的頭發去做DNA，結果出來的前一刻我還是相信他的。沒想到……”

李商華沒有忍住再次落淚，沈垣趕緊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餐巾紙，打開為她擦拭眼淚。

——

沈老爺子離開後，走到了亭子裡，坐在石凳上沉思。

沈懿悅隻安靜的陪在他旁邊，不敢出聲。因為她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靜。

良久，沈老爺子開口：“小垣這孩子對你還不錯吧。”

沈懿悅一愣，他們隻是合約關系，并沒有怎麼相處，但她還是配合着點頭：“爺爺，我們很好，你放心，他不會那樣的。”

沈老爺子拍着她的手背，“那就好，他要是對你有哪兒不好的地方，你就和我說，我一定會教育他的。”

老人家平時非常精神，現在說話也低頭喪氣了起來，一點沒有往日的精氣神兒。

沈懿悅向他再三保證，他這次放心下來。

“小垣的父母當初是我們兩家包辦的，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他們一直相敬如賓，不曾想……他……他竟……”沈老爺子喘着氣。

沈懿悅連忙摸着他的背，“爺爺，消消氣，我相信沈垣不會向他父親這樣的。”

沈老爺子大喘了一口氣，“好好，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沈懿悅點頭，“放心好了爺爺，我們不是包辦的婚姻，我們是自由戀愛的。”

其實……他們是合約婚姻，形婚關系。

沈老爺子點頭，“當初，你為了與小垣結婚，差點與家裡人斷絕關系，真是難忘你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小垣走他父親的老路的。”

……

沈懿悅安撫好沈老爺子的情緒之後，回到了房間，沈垣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