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操場小賣部開了,中午食堂人少一半。
雖說食堂營養均衡,但抵不過小賣部泡面肉幹的誘惑。
尋月梅對泡面沒什麼興趣,但貨架上的飯團味道不錯,三個能小飽,五個大飽。
七八種不同味道,相當于一頓能吃五個菜。
台凳早坐滿了人,來得晚隻能在外頭花壇湊合。
在花壇邊上湊合着的尋月梅,拿着瓶維C咬着飯團。
江寒是跟着大部隊一塊來的,現在也泡着個牛肉面,還買了盒牛肉幹。
尋月梅吃完飯團,起身丢垃圾,轉頭對上江寒看過來的視線。
數不清是今天的第幾次,江寒每次都被逮個正着,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轉移視線。
準确來說,是從昨天開始,要抓得更準确點,應該是從那朵藍玫瑰。
尋月梅本身就對視線敏感,更不用說是江寒這種上來就盯着臉不放的,明顯得有些過分。
收銀台還排着長隊,尋月梅在門口等了好一會,踩着隻剩兩三人的空口進去,敲着玻璃櫃台:“買包煙。”
聽到聲音,陌桑頭也沒擡,“這裡不賣煙。”
學校小賣部禁止賣煙,但還是有私下交易的,隻不過價格比外頭貴了10%。小賣部老闆被逮了好幾次,依然□□。
早有傳言老闆是走關系進來的,說是副校親戚,也有說是某位主任的朋友。
但其實哪個都沒說到點上,小賣部老闆年紀不大,30出頭的男人,常年胡子邋遢,穿着黑背心,秀着大肌肉。
要說他能和學校裡的某位扯上點關系,那就是現在正在收銀台出工的陌桑。
明明前面買飯團的時候還是老闆收的錢,也不知道陌桑啥時候出現的。
事已至此,尋月梅也隻能歎一聲運氣不好,老闆踩着線賣煙,陌桑是打死不會開這個先例。
剛給一位學生買完單,陌桑找錢遞出去,擡頭盯着尋月梅:“到時被逮住,你班主任得找我算賬。”
李崔從門口探出頭,嘴唇被辣得通紅,揮着手喊:“田瑾畝,拿瓶水出來。”
站在冰箱前的田瑾畝應了一聲,買單時從口袋裡掏錢,好奇詢問:“學長這個點來兼職,等會被逮住會挨罰吧。”
陌桑說:“今天高三那邊有人鬧事,主任沒空來這邊巡場。”
李崔還探着頭,忍不住感歎:“今年高三真的挺熱鬧。”
陌桑沒接話,把水遞給田瑾畝,叮囑一句:“最近幾天别翻牆,高三那邊約架,到時候把你們扯進去。”
買不着煙,尋月梅拿了兩個棒棒糖,出門就順手遞給江寒。
阿爾卑斯,奶香濃郁。
午休鈴打響,大部隊忙着往教學樓跑。
尋月梅把棒棒糖咬碎,叼着根棍子,看江寒靠着花壇樹蔭走。
“你晚上還坐公交車回去?”
江寒點頭。
今日天晴,厚重的雲彩在空中漫步,太陽被雲彩遮着,半邊操場蓋着陰影。
尋月梅舔着口裡那一點剩餘的甜味:“晚修結束後,在宿舍樓後邊那個牆下等我。”
江寒停下腳,沒問為什麼,點頭應了。
昨天發下來的英語測試卷,今天下午就給收上去,寫完沒有獎勵,沒寫完都在門口罰站去了。
尋月梅屬于寫完的一分子,正确率極高,被拿出來舉例。
微胖的女老師敲着黑闆:“都是同樣的時間題目,為什麼别人就能寫完,且正确率高達九成。你們這些叫喚沒有時間說題太難的,今晚都給我把沒有做的題目抄三遍。”
洪金波屬于沒有做完的那類,但和李崔一樣出類拔萃,屬于隻寫了個開頭的。
李崔不在教室,看樣子是翻牆逃課了,多虧洪金波講兄弟義氣,交作業的時候在抽屜裡翻了老半天,特意把李崔填了兩個空的測試卷交了。
“班上個别幾個照着抄的,我就不點名了。還有那些正确率連10%都沒有的,拿骰子扔答案都比你們的正确率高。”
女老師冷哼一聲,擡手點了幾個人:“江寒、田瑾畝、俞豫,你們三跟我去辦公室。”
尋月梅身邊的椅子動了下,江寒起身跟在田瑾畝後邊往外走,走廊拐角的風大,校服被風吹起在前門露了個角。
晚修一結束,晚修二的自習被胡呂婷占了,進門就發試卷,要來場臨時測驗。
試卷發完,看着班上空出的幾個位,胡呂婷問:“還有人呢?”
洪金波舉手回答:“有幾個被叫辦公室去了,另外幾個說去洗手間還沒回來。”
胡呂婷盯着那幾個空位,腦中定下幾個名字,物理課代表不見人,“楚意辭呢?”
洪金波說:“今天下午請假了,說是頭疼。”
胡呂婷嗯了一聲,“這張測試卷題不多,放學前能做完,多仔細點看着題别馬虎。二班昨天考的,成績出來了。你們成績要是沒打過二班,我就把打印出來貼公告欄。”
這話一放出來,昏昏欲睡連帶吐槽的三班學子們猛然驚醒,考試是痛苦的,但考完了之後還掉面子,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