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氣急了一巴掌想甩在沈歸荑臉上,被沈歸荑一隻手握住手腕。
裴嘉眼見自己的手臂在狐面女子的手中慢慢變形,眼前的狐面女子湊近她道:“至于你裴嘉,更是個酒囊飯袋,扶不上牆的爛泥,修邪功也才如此修為。又蠢鈍如豬,才會被我設下圈套,乖乖拿着還陽劍交到我手上。”
沈歸荑道:“如此看來,裴家真是爛透了呢。”
女子泛着冷氣的譏諷聲音在裴嘉耳邊環繞,裴嘉氣得要跳腳的同時又心中一驚。
眼前這女子怎知她修煉邪功?修邪功此事可大可小,大了可鬧到執法堂在上清界公開處刑,畢竟當年大魔頭秦紅之吸人識府的事鬧得非常大,上清界各術師為自保堅決抵制此等行徑。小了說,好在他們當年吸食的人中并沒有身世顯赫的,應當無後患之憂。
可眼前這狐面女是怎知的?
裴嘉的手臂上的疼痛都顧不上了,驚道:“你是誰?!”
裴嘉本以為對方不過是個以謀騙為生的騙子,随機騙上了她,可現在看來,分明是為故意報複。
沈歸荑道:“你猜呢?不如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得罪過哪些人呢?”
裴嘉腦子裡閃過許多猜測,當年被他們吸食識府的人沒死或者其親屬來尋仇?
又或是她平日裡在石月城中得罪過的人,石月城中世家不止裴家,也不乏其他名門望族,隻不過近些年裴,謝兩家得到了聖都的暗地相助,壓過了其餘世家。裴嘉因此平日裡誰都不放在眼裡,看中的東西就一定得得到,違背她的人便明裡暗裡悄悄弄死。
此前一位小世家的小姐在宴上與她沖撞,摔壞了她喜愛的镯子,裴嘉暗地命人将其雙手挑斷,在其手腕上刻下镯子疤痕。
此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但裴家與謝嘉如今勢大,又将結為姻親,謝家出手助裴家壓下了此事。
後又過去了兩三年,裴,謝兩家風光無限,石月城中人好似又淡忘了此時,那位被挑斷手筋的世家小姐也沒出現在衆人眼前。
諸如此類的事情裴嘉近年來做的不少,每次家中都替她壓下,甚至還派了暗衛保護裴家小姐。
由此裴嘉越發膽大妄為,就算出入賭坊,那又如何,隻要她沒有說她是裴家人,又有誰敢來指認?
至于那獨眼裴嘉壓根沒将他放在眼裡,在這石月城中能與裴家為敵的寥寥無幾,而随意與他人簽下神誓縛命,裴嘉也有把握自己不會損失什麼,她簽訂的隻不過是賭約,還了賭債便會自動解除,就算賭債高昂,但她裴家的暗衛豈是吃素的?
從她手中赢下賭局是一回事,能從她手中拿走賭約之物那是另一回事。
比如現在,裴嘉眼見手中神誓縛命已經消失,冷笑道:“你今日别想完好地出這條巷子。”
她已經想好了怎麼折磨這女子,要将其拿來賭的雙手砍下懸在房中,還要将其舌頭割下,嘴巴縫上,誰讓她敢對裴氏出言不遜。
眼前的狐面女子冷冷道:“是嗎?”
裴嘉大喊一聲道:“出來吧,無相衛!”
裴嘉這些年能在石月城中為所欲為不是沒有原因的,這無相衛便是其中原因之一,無相衛由聖都宋家暗中相贈,宋家暗中參透白家秘塔培養死侍之法,培養出一批暗衛,借由宋玄章之手贈予裴,謝兩家,以表兩家對赤霄這些年的忠心。
這批暗衛在術法上互為陰陽,堪稱攻無不破,守無不勝。
裴嘉平日沒有帶無相衛,一是這無相衛平日裡都跟在她爹娘身後處理要事,二是裴嘉不想讓爹娘發現她去了鬼市這種地方賭博,爹娘平日一直告誡他們兄妹二人裴家如今是名門,不可流露出絲毫沒有底氣的樣子。鬼市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平民如草,她與這些市井宵小在一起賭博,簡直失了身份,所以不敢讓爹娘知曉,這才讓這女子與獨眼從她眼皮底下逃跑。
誰知她回到家中被爹娘發現輸了賭約,還欠了賭債,她的爹娘不僅沒責罵她,竟讓她帶無相衛來赴約,臨行前還囑托她不能失了裴家的顔面。
有爹娘此番囑托,裴嘉哪裡還管這狐面女子的身份,就算是衡陽派來報複裴家的人,裴家也有能力對抗。
衡陽宗門凋零,憑什麼要裴家流在石月城,裴家今年來已經将在羲和的産業暗地轉移至聖都,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宋家的支持,又有何懼?
黑色的身影從陰影處浮現出來,如同潮水忽現,沒有絲毫聲響,可見這群死侍的功力之深厚。
裴家這批無相衛,有七位人相境(四境)奇卦師,七位天穹境靈術師。
精通陣法,咒術,符術,還精通七大宗門靈術,實力各個堪比一個中型宗門的宗主。
此時的七位奇卦相衛,從身前身後,巷尾,巷頭,屋頂上,房檐下對沈歸荑形成了包圍之勢。
而那七位靈術無相,三位站在天空鎖定沈歸荑,三位在地面圍截沈歸荑,還有一位躲在暗處放箭。
實力超雄又配合完美,簡直是一批無可挑剔的死侍。
裴嘉還是第一次見自家無相衛出動,這陣仗簡直完美,她面上閃過得意之色:“你今日别想完整出這巷子。”
抓着她手的狐面女子淡淡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兩遍了,我現在将它返還給你。”
“裴嘉。”這狐面女子突然叫她的名字,冷冷道:“你今日,休想完整出這條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