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池木不信任地問道,若真有法子,他們一家也不至于生活地如此凄苦。
“等着瞧吧,不出一個月,不說大富大貴,起碼能讓我們家衣食無憂。”池也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為了讓面前幾人安心不得不這樣說。
系統救了她的命,總不能是為了戲耍她吧?
看着池木愁眉不展的樣子,她又安慰道:“池家分給我們的那些田地,土壤貧瘠,就是再好的種子也結不出多少果實。”
說着又拍了拍池木的頭,“相信我好嗎?姐姐不會騙你的。”
池木抿了抿嘴,看到大姐堅定的眼神,遲疑地點點頭。
一旁的沈青宛安靜地聽着,沒再發表意見。其實她也覺得池也此舉不妥,但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
池也說幹就幹,她吃完早飯便往裡正家走,想找裡正打聽下村裡的情況,看能不能幫忙找個買家,早點賣出去也不耽誤别人播種。
衛朝的裡正一般由鄉村裡的一等戶輪流擔任,每三年一換。裡正一般負責征收管理賦稅、催辦賦役、編制丁産薄、處理糾紛、維護治安等相關事宜。
池也走到一座青磚大瓦房門前,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挂起。
她擡手正準備敲門,門恰巧從裡面打開。
“池也?大清早的你怎麼過來了?”說話的正是裡正的媳婦吳娟。
“宋嬸,我來找仁厚叔辦點事。”
“那快進來吧。”
吳娟一邊領着池也進門,一邊高聲喊道:“當家的,有人找。”
“誰啊?”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從堂屋裡走出來,發間有幾縷白絲。
此人正是現任裡正宋仁厚。
“仁厚叔,我想向您打聽一下村子裡可有人家想買田地,我想把我家的地賣了。”
池也笑着同他打了招呼後,便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夫婦二人聽了吓一跳。
也不怪他們吃驚,村裡多的是要買地的,卻鮮少有賣地的。土地是農民安家立業的根本,把地賣了,那不是找死嗎?
宋仁厚問道:“好端端的怎麼要賣地,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家裡倒沒有什麼事。隻是您也知道我們家裡的情況,實在沒能力料理好這幾塊地。”
“那也不能把地賣了,日後你們姐弟妹三人如何生活?若是現在手裡缺錢,嬸嬸先借你點銀子拿去應急,日後還給我們便是。”一旁的吳娟不贊同池也的做法,苦口婆心地勸道。
“嬸嬸,謝謝您的好意,隻是我還有别的打算。”
宋仁厚見池也一副鐵了心的樣子,便開口吓唬她,試圖打消她這份心思,“你可想好了,日後你若是交不上稅,官府可是要追責的。”
“一定不會連累仁厚叔受罰。”
池也知道,若是繳不齊稅收,官府真要追究下來,裡正保不齊也要被問責。
“你這丫頭。”宋仁厚笑罵一句。
宋仁厚雙手交疊在背後,緩緩在院中踱着步子,沒再多勸。
片刻後,他開口道:“這樣吧,你家的土地我就先收了。那田地算不上好壞,每畝地我給你二兩銀子,總共十兩。如何?”
裡正負責管理土地,登記造冊,對每家每戶的情況自然是了若指掌。
“那就先謝過仁厚叔了。”
“真要把地賣掉?”宋仁厚最後問了一遍。
池也點點頭,“是。”
宋仁厚凝視着池也,見她臉上沒有一絲反悔的迹象,道:“那你跟我過來。”
池也跟着夫婦二人進了裡屋,看着宋仁厚拿出筆墨在桌子上鋪好,開始寫轉賣土地的契書。
“要不要我給你讀一遍?”
池也能看懂其中一部分,繁體字部分半蒙半猜也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見契書沒什麼問題,面不改色地說道:“不用,我信得過仁厚叔。”
宋仁厚瞥她一眼,在契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順便替池也也簽上名字。
随後拿出印泥,“過來按個手印。”
池也上前,又聽他說:“契書過兩日去衙門蓋了印章再給你送去。”
說罷遞給池也十兩銀子。
“日後你若是後悔了,可原價贖回。”
算是宋仁厚給出的一個承諾。
果真是應了他的名字,仁慈寬厚。
當然,村裡人都知道裡正家裡百畝良田,自是不在乎三五畝下等田。
“多謝仁厚叔。祝宋叔宋嬸長命百歲,子孫滿堂,财源廣進!”說完池也便笑着跑出去。
行走江湖多說點好聽的話準沒錯!
“這孩子,性子倒是活潑了不少。”裡正媳婦吳娟感慨道。
“性子活潑了,行事卻變得魯莽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宋仁厚搖了搖頭,微微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