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宛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嗔道:“慣會哄小孩子。”
池也嘴裡含着一顆糖,甜意在齒間化開。随後她又取出一顆,遞給沈青宛。
“喏。”
沈青宛淡淡地掃了一眼,稍稍偏過頭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
池也輕笑一聲,手指捏住糖紙兩端,輕輕一擰,伸手送到沈青宛嘴邊。
“誰說隻有小孩子才能吃糖。”
沈青宛恰巧聞聲回頭,指節擦過她的嘴唇,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二人皆是一愣。
奶糖的香甜氣息鑽入鼻尖,沈青宛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卻不小心碰到池也的手指指腹。
一時間,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周身的血液齊齊湧向大腦,臉頰微微發燙,視線流連在池也臉上,眸中透出幾分羞怯。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二人被定在原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靈巧的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池也的手指,讓她原本平穩的手微微一顫。
目光交彙的瞬間,池也仿佛被沈青宛的眼神燙到,視線飛快地掠過她的嘴唇,胡亂把糖塞進她嘴裡。
池也飛快地縮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後,悄悄摩挲着指尖。
好似在回味,又好似在平複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
掌心還殘留着方才沈青宛輕點那兩下的觸感,整個手掌頓時變得火辣辣的,五根手指不自覺張開,誰也不願挨着誰。
池也甩了甩手,眼睫下垂,視線落在沈青宛的裙擺上,故作鎮定道:“我先去收拾一下屋裡。”
說完便逃一般地跑進堂屋。
沈青宛細細品味着口中的糖,奶糖的香甜在心中慢慢暈開。
她微微皺眉,擡手撫了撫有些砰砰作響的胸口。
池也雙手撐在桌子上,弓着身子,不停地吸氣吐氣,眼神漸漸失焦。
方才被強壓下去的情感,一下子湧上心頭,紅暈悄然爬上耳尖,胸腔裡的心髒如鼓點般起起落落,震得池也的耳膜嗡嗡作響。
池也任由這種酥麻的感覺蔓延到四肢,這種全然陌生的情感讓她手足無措。
誠然,池也心底隐隐約約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是她不願細想。
她害怕一旦深究,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渦。
池也忽然對着空氣一陣拳打腳踢,嘴裡發出一陣無聲的吼叫,試圖把這些讓她抓狂的念頭趕出腦子。
……
下午,池也去了一趟林嬸家,找林叔幫忙在家門口搭建一個驢棚。她還打算在院子裡做一個簡易的、能遮風擋雨的棚子,方便晚上把驢牽回家裡。
驢棚之所以選擇建在外面,一是因為院子小,空間有限;二是因為如果驢的吃喝拉撒都在院子裡,整個家裡都會變得臭烘烘的。
光是這樣想想,池也都覺得無法忍受。
她原本打算給林家一兩銀子作為報酬,但林嬸見她剛買了驢,擔心她家裡沒有餘錢,硬是不肯收。
池也感激他們的好意,好說歹說,甚至揚言如果他們不收下,就找别人去做,這才收了她八百文。
外出歸來的池長福李巧雲夫婦,聽說上午的事後,心急如焚,氣都沒喘勻便急急忙忙趕到池也家,見幾人沒事才放下心來。
随後,池長福便加入了搭建驢棚的隊伍,和林叔以及他兩個兒子林長河、林長江一起忙碌着。
池也下午沒去空間農場,倒不是信不過林家父子,隻是想留下來搭把手。
但她不懂這些技藝,幾人嫌棄她笨手笨腳,便把她轟到一旁。
池也離開後,四人分工協作,說說笑笑,氣氛十分融洽。
如此一來,池也被迫成為最清閑的人。她心中滿是無奈,便隻身前往幾個村子間的市集,準備買些酒肉。
這種市集在每逢三、六、九的日子開放,雖說比不上臨江城,但對于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來說,已經足夠用了。
每到市集開放的日子,幾個村子裡的人便會帶着家中富餘的東西來此交換。
今天雖不是開放的日子,但在集市有鋪子的店家每天都會開門迎客,倒不用擔心會白跑一趟。
臨近傍晚,天色忽然陰沉下來,朵朵烏雲如墨般堆積在天邊,仿佛正在醞釀一場大雨。
池也和林嬸、李巧雲三人一起在廚房内準備晚飯。
期間,二人問起池也買驢的緣由。
池也隻笑着說她心中有數,讓她們放心。
晚飯做好後,外面的工作也到了收尾階段。四人配合默契,一下午便完成了驢棚的搭建工作。
整個驢棚用木頭搭建而成,兩側以結實的木樁做支撐,四周都與頂棚留出縫隙,方便通風換氣,頂棚鋪着茅草。
前面安置着全新的食槽,高度恰到好處,方便毛驢進食。
池也看着拔地而起的驢棚,内心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