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寒氣從窗戶縫裡鑽進屋來,冷而刺骨。更何況是對一個仍舊全身是汗的病人。鳴人暴露在外的皮膚早就豎起汗毛,冷的直打哆嗦。佐助用手撫着鳴人的腳,同時挪動身體打開燈的開關,室内再次亮堂起來。也讓佐助看清楚的知道鳴人的具體情況。
左腳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均擦掉塊皮,應該是關門時被門蹭的;額頭上紅腫,可能是白癡在腳受傷後急着彎身向下磕到門框。
确定情況後,佐助将自己的臉貼近受傷的白癡面前,過于放大的臉龐讓剛從疼痛中睜開雙眼的鳴人吓了一跳。
“哇啊啊啊!佐…佐助!你幹嘛?!”(鳴人)
“白癡,能站起來嗎?”(佐助)
“當然!”(鳴人)
“那就自己回床上!”(佐助)
說着,佐助起身走出房門準備離開,不再看團在門口的身體。突然,褲腳被什麼東西拽住,動彈不得。
“你去哪兒!”(鳴人)
“…”佐助回頭看依舊縮在地上的人,滿心無奈。單薄的衣服緊貼着鳴人的身體,微不可察的顫抖着。
俯下身攔腰抱起單薄的身體,比想象中的要輕些。而懷裡的人意外的沒有掙紮,隻是靜靜的靠在自己胸口。
“白癡…”抱着鳴人将他摔在床上,拉着自己剛剛蓋的被子蓋在他身上。“我去樓下取藥。”說完之後,匆匆下了樓。
又被獨自一人留在屋裡的鳴人,沉默着,‘溫柔的你,冷漠的你,究竟,哪個才是真正你,佐助…’
被子被佐助的體溫浸熱,完全不似自己原來冷冰冰又濕潮潮的那條。原本打顫的身體也像是被被子上傳來的熱度感染,溫度快速上升,不适感随之湧了上來。
佐助取藥前後不過十分鐘,鳴人總算降下來的體溫又爬回到39°。摸着鳴人發燙的額頭和脖頸,佐助皺了皺眉頭。‘不是說白癡不會感冒嗎?怎麼又燒起來了?’
看着沉默沒了精神的鳴人,佐助不做聲,謹慎掀開床尾的被子,扯出受傷的左腳,細心的上着藥。傷口沒有流血,卻實實在在的蹭掉一大塊皮,剛破皮的傷口清晰可見。消毒殺菌的藥劑敷上傷口,疼痛一瞬間侵襲那人的大腦。裹在被窩裡的人本能的想縮回腳,将身體蜷縮起來,可疼痛的根源卻被死死拉住。
“咝……疼…”身體團縮得更小一些,從被子裡探出手壓在沾滿藥劑的手上,“佐助…我…”
“白癡果然是白癡…關個燈也會受傷…”(佐助)
“…(ˇ﹏ˇ )”
“你一個人是怎麼活下來的?”(佐助)
“混蛋!我一個人好好的!就算被你刺穿胸口,也依舊活蹦亂跳地活了三年多!”(鳴人)
“……”佐助手一頓。
三年…是啊,自從終結谷那次戰鬥過後,已經三年了…三年間,我們兩個錯過的、各自相遇的那些事、那些人,早已改變了我們的關系。不再推心置腹,不再感情用事…
呵,是這樣嗎……那現在自己站在木葉村又是什麼?或許…現在的自己依舊改不了感情用事的習慣吧…
“哼!”不屑的自嘲着,佐助将藥品收到床頭櫃裡,回到床邊。燒的有些暈乎的鳴人接下來的話讓自己心頭一緊。
“佐助,你…就那麼讨厭我嗎…”鳴人小聲的呢喃着。
‘讨厭?這是我想問的吧。現在的我對你,或許是讨厭着的吧。對你的感情連自己都捉摸不透,究竟是有多讨厭你,才會強迫閉上雙眼,不再追逐你的光芒。可,為什麼總是感到讨厭你的時候聽到心跳的聲音,那份悸動和留戀;總在想到那張讨厭的臉的時候感到身體某處空缺被補起。為什麼呢…’
這時的佐助根本無法理解,對鳴人,他是以怎樣深刻地厭惡,才能在心中無時無刻保留下那人的一席之地,如同刻在心上怎樣也好不了的傷;心髒每一次收縮跳動,都會因疼痛再次想起。
‘ …或許,真如水月所說,我一直将愛戀他的心思壓在心底,隻是視而不見罷了?’佐助用右手背摩挲鳴人光滑而紅潤的臉頰,然後,将頭壓上鳴人胸口,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着,“白癡,讨厭…真的很讨厭…”
聽到佐助的回話,鳴人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沿眼角流下。
‘原來我是真的被讨厭了…’本以為心理準備早在問題出口前就做好了,可親耳聽到佐助說讨厭自己,還是心裡難過,有些喘不過氣來……
努力的吸着氣,卻反而越來越難受,呼吸仿佛不再受控制,想要憑自己的意識調整卻徒勞無功……好難受……
察覺到貼着的人氣息混亂,佐助起身查看情況。隻見鳴人全身顫抖,呼吸時仿佛隻吸不呼一般,表情十分痛苦…
“白癡,你怎麼了?”(佐助)
“吸……不…上…”(鳴人)